城北,半閒居。
婢女不解的看著劉虞城。這劉管事是高家在這清平縣的第二把手,既是賬房又是管事,常日若九郎不在,大小事情皆是他做主。
九郎行事精乾猶在他之上,分寸掌控極準。若他說取,天然是有他的事理的。
“你若不肯說,我便替你說了。”大郎說話簡練瞭然,何時何地何人,世人聞聽,心中一清二楚。一時百般目光,如針刺一樣紮向婉娘。
李元娘心道不好,中間婉娘似有所感知,悄悄的今後退了幾步。公然,老夫人勃然變色,她那乾枯的手往榻上一拍,屋中頓時溫馨。
小郡王睨視,正欲嗬叱,九郎卻又自答道:“莫瞧它玉骨冰肌、素靨盈盈,茉莉卻最喜這日頭,日頭愈烈,所開之花越愈盛,更具傲骨風韻。鄙諺雲。清蘭花,濁茉莉。茉莉喜大水大肥,若謹慎翼翼,庇護過於周到,所開之花反香氣淡薄。花瓣乾癟,描述不敷。”
劉虞城輕聲安排聰明婢女送些茶生果子點心出來,又細細叮嚀婢女行事謹慎,不得輕浮。那婢女惶恐應者去了,一時返回,道九郎要那罈子“玉髓”。劉虞城皺了皺眉,有些猶疑。那“玉髓”乃成年佳釀,最是醇厚醉人,不知為何九郎本日如此草率?
高九郎淡淡一笑,烏黑的眸子裡光芒明滅,道:“你瞧瞧徐大郎查火警的行動,還要我們去奉告麼?你隻將你的事做好,看一出好戲吧!”
層層疊疊的綠葉當中,一簇簇潔白芬芳的茉莉或含苞,或綻放,風韻本質,小巧似雪,清幽如玉。夏季熾熱的日頭當空,那幾株茉莉無遮無擋,反開的妍麗。
李元娘悄悄抬了眼皮,往那桌上一瞧,倒是一件明晃晃的金釵,分量實足。
九郎自斟了一杯酒,置於鼻前一嗅,濃香撲鼻。他緩緩飲之,任那醇厚的酒漿滑過喉嚨,進入肚腹,燃起裡頭的一把烈火。
此時,精乾的九郎正與臨安來的小郡王把酒言歡。不,冇有歡!小郡王自斟自飲,飲了數杯以後,正怔怔的瞧著院中綻放的茉莉入迷。
“徐府可應了?”
半閒居最裡一進乃是最幽深雅靜之處,向來隻接待高朋,淺顯商賈之戶不得而入。傳聞裡頭精雕細琢,所用瓷器皆官窯出品,所掛畫作皆出自名流之手。廊中幔帳疊疊,庭內花草嫋娜,富奢而不顯耀,極有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