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孃便有些擔憂，老孃猶甚，嘴裡嘮叨著，要七斤謹慎做事。

盧婆子聽到聲響，朝後門喊了一聲：“快些返來，莫遲誤買賣。”那邊八斤早出了門，鑽進七拐八彎的雞腸巷弄裡去了。

“莫不是你的遠方親戚？你也不出來認認，頭次來，我也不識。”八斤端了盤子直今後走。

好輕易那幾個客人拜彆，八斤清算桌子，卻見外埠人桌上兩碟子菜尚剩的很多，嘴裡不由得嘟囔著：“嗬，當本身貴爵世家，嫌咱家口味不好！”

兩兄弟一起嬉笑，到了街頭分離，一個回徐府，一個去茶飯店。

黑黝黝的門洞裡傳出幾聲咳嗽，他老爹佝僂著身子出來，見到八斤，心中歡樂。八斤緊走幾步，攙了老爹進屋。屋內黑乎乎的床上躺著他老孃，見兒子返來，也掙紮著爬起來。八斤忙在老孃背後墊了幾件破衣服，扶她坐穩。

誰知自外返來，被家中曉得，婆婆當時神采就欠都雅，隻拿了話指責徐夫人管束不嚴，乃至家中毫無端方，與那粗鄙販子人家無異。話說得重，眼睛倒是瞧也不瞧容娘這邊。

“曉得了，就你能！”

兩兄弟手腳緩慢，將兔子清算潔淨，方告了爹孃出的門來。

然次日起來，容娘掛唸的還是城北那塊地，竟似將昨日挨訓之事忘之腦後。小環不由感喟！

……

“你不如去當衙門裡當弓手，鼻子比狗還靈！”

盧婆子本日非常不喜，店裡人少，冇得幾個錢賺。乾脆回了背麵，隻剩八斤在前麵辦理。八斤坐在角落，久坐無聊，昏昏欲睡。店中四個客人，兩個是街上閒漢，姑息一盤鹹豆一壺酒喝了半日。另兩個倒是臨安人，說得一口臨安官話。他兩個胡亂點了兩個菜，也吃了個把時候。

“還不塞了你的牙，亂嚷嚷甚！細心些，等主薄出來，你馬上去告與大郎，我去遞帖子。”

八斤腿腳利索，哼哧哼哧爬上一道斜坡，穿過兩戶人家，趕走聞香而來的兩隻野狗，推開自家那扇有力歪倒的籬笆門，大聲喚了聲：“爹，娘！”

“誒，真是大家姻緣。鄭家小娘子傳聞邊幅生的極好，嫁奩也豐富，嫁過來少大郎多少年辛苦！還當大郎看中他徐家家世，不過如此，還不如……”

這話說得豪闊，可自八斤口中而出，便是非常的風趣好笑，盧管事與李屠戶不由大笑。

七斤聞聽此言，忽地想起容娘所說，不由笑道：“容娘子說豪傑莫問出處。他日老弟端的出息，莫忘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