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黃巢有感而慨的拍了拍張遜的肩膀，苦笑著說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倆都是年過半百看破世事的人，冇想到悟性還不如一個初生牛犢，他日張兄如果能遇見而後生，不忘多多提攜。哦，他彷彿常常與一項目盲的女琴師在一起，一個月前琵琶逼得國手第三曹配弦不敢動弦的，就是這個年青墨客。”

倒是坐在劈麵當事人，笑容平平，一如西湖龍井的咽津回甘。

張遜是聰明人，他聽出葉黃巢的弦外之音，頓時神采變了，張嘴說道，“葉兄，莫非你本日找我，已經有了籌算？”

過年了，大師還情願砸保舉票麼

“當時我在場，千真萬確。如果張兄能夠找到此士子，汲引入朝為官，也算是了結了我最後一樁苦衷。莫讓郊野埋麒麟，朱玉蒙塵灰。”

“竹杖草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隻為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承平。”

葉黃巢直言不諱，向昔日故交攤牌，“當今聖上想再借一把老朽舊朝國柱的餘暉，掃開朝廷上遮天蔽日的肮臟，重整天子國威。我想，我在這裡等了將近八年，是時候最後一把獻出老朽骨，清算舊江山了。天子讓我重新入朝為官，就是想在清流中豎起一道大旗，主心骨不倒，文官個人就不會倒下，他黃世良，永久不成能在廟堂之上呼風喚雨，隻手遮天。”

“葉黃巢不畏身敗名裂，不懼連累九族，不怕天怒人怨。”

“是的，朝中秘信已經來了。”

“在杭州待了八年，曆練了情麵冷暖世態炎涼，也算是看破悟透一些事，少了當年與先帝冒死進諫，痛斥群臣的鋒芒畢露。”

一卷詩書的力量，比百萬雄師囊括八荒之勢，更沉。

“黃巢先走一步。”

張遜豎起耳朵，想聽聽是如何的高談闊論。

張遜瞥了一眼窗欞外的販夫走狗，時已過辰，杭州街道又規複了昔日人潮擁堵的熱烈。舊事湧上心頭，舉起杯中的茶，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當年你我科舉狀元和探花，東風對勁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現在倒是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的了局。你罷了官，隱居在杭州，我當了個受氣的駙馬爺之父，閒居在這杭州城，當年壯誌淩雲，現在都成了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