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亭瞪了張遜一眼,用一種你想乾嗎的神采看著他。
李蘭亭持續念下去,“感慨懷王昏聵,悲慼秦吞楚。異客垂涕淫淫,鬢白知多少朝夕新亭對泣,淚竭陵陽處。汨羅江渚,湘累已逝,唯有萬千斷腸句。”
李蘭亭和張遜是杭州讀書人眼中兩座高山仰止的大人物,淺顯的讀書人隻感覺能跟他們說上一兩句話,提一點建議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更彆提像詞評會的魁首那樣能獲得對方的賞識汲引,那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豈止如此。”
李蘭亭也是脾氣好,瞥了他一眼,對張遜的嘲弄毫不在乎。然後頓了一下,終究開口,將詩文唸了出來。
一貫不愛好爭強好鬥的蘇子詹聽完兩人的點評,也起了要強之心。重新拿過宣紙,抓起狼毫,籌辦一抒滿腔情感。
一名雙手垂膝,撫玩歌舞。一名斟酒自飲,敞懷抒意,或許兩人早已心有佳句,隻是等候作為最後的壓軸出場,豔壓群芳。
“他就是你說的侄兒?”
他瞥見身後的陳仲卿站起,拍了拍衣袖,恭敬的哈腰作揖,輕聲說道,“蘭亭叔父,張大人,仲卿路上有事擔擱了,還請兩位多多擔待。”
“我說蘭亭兄,有甚麼好詩詞,還是快點念出來,吊人胃口可不好。”張遜打趣說道,“還是說方纔你隻是隨口一說,現在卻發覺詩詞冇初看時驚為天人了?你現在收回剛纔的話還來得及,如果等下念出來被大師一陣抱怨,謹慎一世英名晚節不保。”
“仲卿服膺丹青兄的教誨。”
看著秦丹青一本端莊的教誨本身,陳仲卿就有些想笑又不美意義笑出聲。
“對了,仲卿兄弟,你有聘請函嗎?”
秦丹青麵色烏青的回過甚,打死都不敢信賴,陳仲卿說的兩位熟人,是杭州城內的儒學泰鬥。
謝玄真和洪青倌都不約而同的放下本身善於的婉約氣勢,籌算在豪宕詞派方麵跟那首詞一爭高低。
心煩意亂的蘇子詹放下狼毫,抬起了頭,想要理清思路,卻瞥見身邊的謝玄真和斜劈麵的洪青倌也是一樣的神情,蹙著眉頭,舉手狼毫起起落落,卻未曾寫下一字。之前早已構思好的詩文被揉成了一團,丟在地上。
“等等,屆時張兄天然曉得。”
“你能奈我何?”
李蘭亭輕聲唸完上闋,坐在中間的張遜就有些坐不住了,此次的杭州詞會固然佳句頗多,但在他眼中,卻受於婉約氣勢的限定,極少能寫出危樓一語驚天人的大派頭力,獨一幾首能寫出萬鯉朝龍門,龍舸千帆競江遊的好詞,卻辭賦壓韻不工,顯得有些不修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