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官兵也有大炮，但他們的大炮以粗笨而著稱，動輒四五千斤，等閒冇法向前挪動。而倪家軍手中的六斤炮，滿打滿算也超不過十門，不成能打出如此霸道的氣勢。

“轟…”一枚著花彈正中北門敵樓，將本來就垮塌了大半兒的敵樓完整推平。碎磚亂木與彈片交叉在一起，朝四周八方飛濺。凡是被涉及者，無不筋斷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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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矢八都魯卻從身後拉住了他，兩隻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彆去了，來不及了…撤兵，傳我的號令，現在就撤…”

彷彿與他們的喝彩聲呼應，又一排炮彈騰空而至，砸在搖搖欲墜的西城牆四周，將城上城下的元軍炸得鬼哭狼嚎。

必定是淮安軍…隻要他們的戰艦上，才裝備瞭如此範圍龐大的火炮。也隻要戰艦上的火炮，為了製止船身被後坐力顛覆，隻能遵循必然間隔連續發射。以是打出來的炮聲節拍感極強，彷彿唐鼓大師敲出的旋律。

“站住，不要慌。往城裡衝。淮賊來自江上，底子來不及登岸…”

“殺賊…”已經收縮到了一千出頭的步隊，像潮流般衝上城頭。看到擋路的倪部叛匪，立即圍攏上去，亂刃分屍…

“跟我來，堵住城門…”孛羅帖木兒氣得兩眼冒火，將刀一擺，就籌辦帶領麾下親信去封堵統統人的退路。

陳友諒則是來者不拒，將張定邊、張必先和歐普祥鐵桿死黨分撥出去，讓他們敏捷清算步隊。當視野裡終究呈現了北門兩側的馬道，他立即將刀尖前指，大聲斷喝，“跟我來…殺賊…”

“撤兵…”答矢八都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厲聲吼怒。“你帶著人先撤，我帶人斷後。穩住陣腳，彆多顫抖…”

答矢八都魯之子，四川行省平章孛羅帖木兒帶領百餘名親兵，將主帥的號令一遍遍大聲反覆。

蒙元官兵被這兜頭一通狂轟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個像沒頭蒼蠅般四下亂竄，誰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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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軍，淮安軍來了…”鄒普勝驀地打了個顫抖，緩緩蹲在地上，眼淚像泉水一樣沿著慘白的麵孔往下淌。

......

在幾分鐘之前，勝利對他們來說還像熟透的杏子一樣唾手可得。但是短短幾分鐘後，留給他們的，卻隻要火焰和滅亡。

敵方典範是在用攻心之計，先派一哨奇兵去大營內四下放火，然後又用亂炮轟擊正在進城的官軍。但是，蘄州城與大營之間相距如此遠，突然受挫的大元將士們，如何能夠堅信他們的後路沒丟？萬一現在軍心崩潰，哪怕殺登陸的淮賊隻要三千，也充足讓統統人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