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下來,現在最能詳細把握軍情的,反倒是大元朝天子妥歡帖木兒。固然他遠隔在千裡以外的多數城中,可全天下官府的各種文書,都會第一時候往他這裡送。通過量方比較,不丟臉出來比來幾天朱屠戶的大抵意向。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妥歡帖木兒不耐煩地擺手,“起來吧,朕也遵循你的說法,給雪雪去一道聖旨,提示他不要貪功冒進就是!”
“臣聞朱屠戶北犯之前,曾給其麾下眾賊排了坐次。他若死,徐達繼之。徐賊死,則吳良謀,胡大海,吳二十二和劉子雲,按挨次擔當。唯獨將陪著其一道出世入死多次的親信蘇明哲解除在外。而那蘇賊明哲,在淮安群賊當中,又穩坐第二把交椅。現在,朱、徐兩賊都出征在外,蘇賊坐擁淮揚。如果陛下許下高官厚祿,他戔戔一個編外小吏,豈能不感激涕零?”
“臣,臣不敢!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如果陛下感覺臣言有誤,請陛下奪了微臣之職,放臣回籍養老!”侍禦史汝中柏是個馳名的樸重人,那裡受得瞭如此委曲,眼含熱淚重重叩首。
“嘶!”蒙元君臣,齊齊倒吸寒氣。
“陛下聖明!”眾文武聞聽此言,再度大聲讚美。特彆是幾個漢人官吏,遵循脫脫在時的端方,本來冇有資格參與切磋軍情。明天卻因為脫脫出征在外而破了例,並且親耳聽到了皇上要將漢人和蒙前人一樣對待,如何能夠不打動得熱淚盈眶。一個接一個拜倒下去,將地磚磕得咚咚作響。
“嗯!你不說,朕還真把他們兩個給忘了!”妥歡帖木兒想了想,悄悄點頭。
“聖明不聖明,朕都得替先人看好這片江山!”妥歡帖木兒懶懶地擺了動手,苦笑著自嘲。“誰叫朕是大元的天子呢?誰在這個位置上,就甘心做個昏君來著?嗬嗬,時也,勢也,命也罷了!”
“爾等這是做甚麼,速速平身!”妥歡帖木兒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地擺手。不怪脫脫瞧不起這些漢臣,的確膝蓋太軟了些。幾句話,竟然就給打動成瞭如此模樣!
“陛下聖明!”冇等汝中柏再說話,禦史大夫也先帖木兒搶著上前,帶頭大拍妥歡帖木兒的馬屁。
現在濟南周邊周遭百裡的地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每天都有無數支打著朱賊燈號的步隊在趁火打劫。乃至遠到德州,都呈現了朱賊的部下。傳聞是偽淮揚大總管府的帳下前鋒官餘寶,把德州城郊的田莊洗劫一空,然後揚長而去。
正感慨間,卻見中樞左丞韓元善又抹了把眼淚,哽嚥著向本身見禮,“陛下,臣有一戰略,可令朱賊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