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大夥從速跟上！跟著我去救人！”最後那一瞥所見，恐怕不是甚麼功德。萬一方國珍本人戰死，淮安第四軍的勝蹟，就要蒙上一抹灰撲撲的色彩。此後再跟其他諸侯合作，也會平增很多冇成心義的猜忌。

話說得固然輕鬆，四周密密麻麻的屍骨和他身上淅淅瀝瀝的血跡，卻透暴露剛纔的環境是多麼的凶惡。宋克佩服地拱了動手，正欲帶著弟兄們回身去追亡逐北。卻看到方穀子腳邊的中年文官猛地打了個滾兒，嘴裡收回貓頭鷹般的狂笑，“嗬嗬，嗬嗬，嗬嗬。狗賊，你彆覺得得計。脫脫，脫脫丞相的雄師已度過黃河，不日，不日就能殺到揚州城下。他，他自會給董某報仇血恨。董某，董某不過比你先走一步！董某，董某在鬼域路上等著你！”

除了身上的服飾略有分歧以外，他們相互之間，幾近找不出其他任何不同。一樣的暗黃色麵孔；一樣粗糙的手臂；一樣中等偏瘦的個頭；一樣黑褐色，死了也不甘心閉上的眼睛，木然地看向天空。彷彿在雲層以後，能看到本身的故鄉，本身的父母妻兒。

他們排著整齊的陣列，自西南轉向正北，隆隆而進。將沿途碰到任何反對，都敏捷碾壓成齏粉。

這一仗死的人太多了，血漿的積聚速率，遠遠超越了泥土的接收才氣。隻要略微低窪一些的處所，就會變成一個個血湖。而那些大要上看起來冇有血跡的處所，也變得濕滑非常。

不需求向先前那樣佈陣而戰，敵軍的建製已經被完整打散。對淮安軍的威脅能夠忽視不計。而速率，現在成了最首要的挑選。在覈心擔擱的時候越久，董摶霄逃脫機遇越多。

“殺賊！殺賊！殺賊！”一千八百多名弟兄們呼喝呼應，邁動整齊的法度，趕赴下一個疆場。董家軍已經有力迴天了，破賊就在目前。殺了這個為虎作倀的二韃子，全部揚州路就完整轉危為安。

一隊潰兵冇頭蒼蠅般從戰馬前跑過，宋克揮動旗杆，將擋了本身戰馬的潰兵拍翻在地。屠小弟帶領長矛兵亂槍攢刺，將殘剩的潰兵送入鬼域。學兵隊完整展開，一邊走動，一邊自行尋覓進犯目標，專門朝潰兵當中那些看上去軍官打扮的傢夥號召。火繩槍兵們則從長矛兵身後，順著步隊的裂縫，不斷地向前發射槍彈，替自家清理潔淨正火線的門路。

間隔方家軍的本陣越近，碰到的浙軍潰卒越多，空中上，也越是屍骨枕籍。有浙軍的，有方家軍的，零散另有來自淮安軍的火槍手。肩膀挨著肩膀，手臂連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