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中軍的各處山頭，在傳令親兵沒到達之前，就快速安穩了下來，略微遠一些的山頭，聽到中軍處一向有不疾不徐的號角聲傳來，看到顯現統統安然的燈光信號，也漸漸規複了次序，不再因為隔著好幾裡遠的炮聲，而亂作一團。

他出身於山瑤，先人乃是蚩尤天王的宗子，而東溪蠻倒是蟲子所生，天生愚笨卑賤，兩邊的族人們，平時隻要靠得近了，就常常會產生牴觸，並且大多數時候，都是體格更加健壯的東溪蠻笑到最後，以是，看到先挨炮轟的是石猛的營地，李才富心中就說不出的歡暢。

“本來也沒希冀他們能出多大力量。”楊完者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本著培養人才的設法，非常耐煩地解釋，“黑燈瞎火的，你覺得朱屠戶的兵馬，敢一口氣殺到我們跟前來麼，他就不怕我們佈下天羅地網，不過仗動手中火炮多，想先聲奪人罷了，我們偏不信這個邪，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周遭五裡，大大小小的丘陵頂，篝火旁，無數山民們來回跑動，誰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更不曉得俄然炸響的雷聲背後，埋冇著多少雄師。

但是，之前卻沒有任何一支紅巾賊，會在兩邊尚未正式產生打仗之時，集合起如此多的火炮狂轟濫炸，除非他們手中的銀子和銅錢多得都花不完。

“馮安、洗良、秦無運，你們”

朱屠戶本身找死，在山間，與山民們故裡幾近一模一樣的山間，高山人如何能夠是大夥的敵手，要曉得，大夥從會走路時，就在翻山越嶺，而高山人，連爬個緩坡都要上氣不接下氣。

“通泰，立即派人去傳令。”楊完者點點頭，敏捷做出定奪，“讓八達土司和藍臉土司立即整隊，舉起火把向敵軍兩側迂迴，如遇禁止，則自行決定是戰是撤。”

暗黃色的光芒閃動，然後是詭異的猩紅，間隔楊完者等人起碼在七八裡外，卻讓在場的大小祭司、頭人、寨主、洞主們個個神采一片烏青。

“嗯。”楊完者皺了皺眉，沒有理睬部下將領們的私家恩仇，究竟上，讓分歧的山民之間保持必然狠惡程度的摩擦，是他首創的馭下之道，不然，萬一有幾家土司偷偷結合起來，他的宣慰使權威，就會遭到直接威脅，“間隔石猛比來的是誰，各自麾下有多少牤子。”

有幾處率先規複了安穩的虎帳內，主動點起了燈火，很快，四周的其他各營就紛繁效仿，未幾時，群山之顛，燈球火把連成了一片，彷彿銀河落地，在隆隆的炮聲裡，顯得格外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