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歡，脫歡大人去諸城了。半個月前就走了，大人，您莫非健忘了麼？”膠州同知韓清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氣急廢弛地彌補。“另有府尹，通判，都跟著他一起去撈軍功了。現在膠州城裡，就我們倆撐著！”

“黑燈瞎火的，您如何曉得路上冇有伏兵？！”多圖又羞又氣，再度扯住自家父親的絆甲絲絛。“與其半路上被人捉了去，不如現在就死在城牆上！”

這下，眾兵丁和民壯全都不敢再跑了，一個個哆顫抖嗦蹲在城牆上，不知所措。多圖見狀，再度伸開雙臂，擋住正籌辦分開的自家父親，抽泣著求肯，“阿爺，父親大人，您好歹也是個達魯花赤啊。我們，我們蒙前人的臉，不能就這麼丟了啊！”

罵罷，用力推開兒子的胳膊，持續帶頭往城牆下走。多圖卻剛強不肯讓開，死攔著不放。父子兩人正膠葛不清的時候，膠州商行的大掌櫃，一眾私運販子的頭子張昭，俄然走上前，大聲安慰，“少將軍請稍安勿躁。耳由大人，也彆急著走。外邊，外邊來得，不像是海盜。”

“這，這.....”見了此景，膠州達魯花赤耳由不由又打起了顫抖，結結巴巴地喊道，“從速，從速向益都，不，向益王殿下求救。海盜，海盜太多了。我們，我們已經，已經儘了力。”

“不是海盜，那是甚麼東西？”耳由父子愣了愣，本能地扣問。

“是，至公子說得是，下官，下官這就去，這就去！”說來也怪，剛纔還嚇得如同爛泥般的韓清，捱了一腳以後，反而抖擻起了精力。大聲承諾著，快步朝門外衝了出去。

一句話，嚇得世人亡魂大冒，立即又蜂湧朝敵樓外邊逃。不是海盜，當然是海軍。而眼下有才氣從海上出兵的，除了已經被招安的方穀子以外，就隻剩下了一個朱屠戶。恰好朱屠戶地盤間隔膠州又近，順風的話，大船朝發夕至！

“啊？”耳由的身材又是一僵，手中的羊毫緩緩掉在了地上。

第二十五章買賣（中）

城牆外的燈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速率快得驚人。但是，整條燈河的形狀，卻始終冇太大的竄改。這申明來人不但練習有素，並且規律嚴明，遠非平常的賊寇所能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