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飄得久了,陳一百零八本來就孤單得短長。現在發覺報仇的日子遙遙無期,心神盪漾,便再也防備不住。抬起手來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哽嚥著迴應,“都督對陳某誠懇相待,陳某也不敢欺瞞都督。一百零八,隻是陳某隨便給本身取了一個外號,並非真名。陳某真名本為陳德,字至善。本籍鳳陽,家父是湖廣漢軍萬戶陳取信,當年率軍擊敗了道州蟻賊唐大2、蔣仁五的那位,也就是大夥常常謾罵的那位陳剃頭!”
當事人之子和**湖都猜不到陳剃頭為何而死?對外界俗務本來有些陌生的朱八十一,竟然能猜出一二。這環境,的確有些出人料想。
“恐怕,我能猜到一二!”就在此時,一向冷靜聆聽的朱八十一俄然開口。看向陳至善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悲憫。
“幫不上,幫不上,間隔這裡太遠了,你們誰都幫不上忙!”陳一百零八聞聽,又抽泣著用力點頭。“多謝都督和常兄美意,陳某再想其他體例就是!”
誰料陳至善對此也是滿頭霧水,又搖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迴應道:“恰是因為不曉得姓鞏的為何要下此毒手,陳某這輩子,才必然要報此血海深仇!”
固執於父親的慘死,這些年來,他到處偷偷查訪當年跟著父親一道交戰的故交,想從他們嘴裡密查出些線索,以便有朝一日報了仇以後公之於眾,讓其父死得明顯白白。但是那些父親生前交好的漢軍將領要麼偷偷給些財帛,打發他儘早分開。要麼乾脆就帶了兵士出來,試圖替鞏卜班殺人滅口。倒是誰也不肯奉告他導致其父送命的真正啟事,也不肯幫手向蒙元朝廷遞一份奏摺,要求韃子天子派人前來徹查此事。
“啊?!這,這,這不是真的。不成能,不成能!不成能”陳至善聽了,麵孔的色彩由赤紅敏捷轉向黑紫,雙手在胸前擺動著,兩腿不斷地後退。“不成能,不成能。我父親替朝廷安定了道、賀兩州。朝廷方纔下旨嘉獎過他,還把我哥哥封了千戶。這不成能,你騙我,你說得必定不是真的!”
“是啊!陳兄,隻曉得你這兩年殺人無算,常某卻不曉得你揹負著血海深仇。能不能跟常某說說,或許,或許我們船幫,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說罷,再度俯身下去,重重地叩首。
“起來,你先起來再說!”朱八十一看得心中好生不舒暢,分開親兵走上前,雙臂用力,將陳一百零八從地上硬生生扯起,“你那仇家,恐怕是個當官的吧?!出入起碼帶著五十名侍衛,估計官兒還不太小?抬槍不是不能借你,隻是朱某想問一句,借到了此物以後,你就必然能殺掉他麼?殺掉他以後,你可有掌控將抬槍完完整整地給朱某交還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