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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得半死不活間，卻又聽桑哥失裡低聲彌補道，“官銀和私銀，不同更大。大要上看，是官銀成色更好。但究竟上，官方用私銀交割大宗貨色時，兩邊都會派出帳房和伴計，將散碎銀子先驗瞭然成色，然後用戳子稱了，一錢一厘的劈麵數個清楚。而用官銀，則多為五兩或者十兩一錠，點完了數字便能夠入帳了。如此，有些處地點鑄官銀時，就用心在銀水中弄出很多氣泡來。大要上看，銀錠的大小都一模一樣。實際上，五兩大小的銀錠，分量差上半兩都不敷為怪。歸正兩邊都是公對公，庫對庫，從不拿出去花，差多少都無所謂…”

“陛下息怒…”哈麻、樸不花、桑哥失裡，另有在場的寺人宮女們，嚇得全都跪在了地上，用力叩首。“陛下龍體要緊，不值得為這些贓官氣壞了身子…”

“是怕人用刀子從上麵削銀屑吧。倒是彆出機杼，就不曉得能管多高文用…”妥歡帖木兒精於製器，略微花點兒心機，就把樸不花這個馬屁精甩出了不曉得多少條街。“這銅錢個個分量都一樣，硬度適中，色彩光鮮，恐怕裡邊銅占了起碼六成…”

“朕不氣，朕再不活力，他們就敢把假銀子送進皇宮來了…”妥歡帖木兒手腳發麻，神采烏青，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哈麻，去查，你派人給我去查。看看國庫、另有各地府庫裡，有多少鎮庫的銀子都是空心的。朕，朕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

頓了頓，也不管四周的人神采如何發黑，他持續硬著頭皮彌補：“陛下試想，答矢八都魯丞相派人去買米買鐵買牛羊貨色，必定要付賬。一方拿著空心銀子和小黑錢，彆的一方拿得倒是足色銀元和大個銅錢，那些平頭百姓，會把糧食和貨色賣給誰？何況那淮賊向來狡猾，如果用心往荊州四周空中上大量投放他們的銅錢和銀錢，舉高物價。那商販如何能夠不被騙？而答矢八都魯丞相素來不如何管軍紀，所過之處，大家爭相逃命。長此以往，不消耗一兵一卒，淮賊光是案頭上這些錢，就能打得他連飯都吃不起…乃至直接讓他軍心大亂，不戰而潰…”

“的確如此…陛下慧眼如炬…”桑哥失裡點點頭，笑著大拍妥歡帖木兒馬屁。但是，很快，他就收起笑容，從本身的貼身衣袋裡，謹慎翼翼地取出了兩枚市道上常見的小平錢，與淮安錢擺在了同一處。“陛下，兩位大人請看，此錢比淮錢如何？”

“呯…”沒等哈麻發怒，妥歡帖木兒已經氣得一腳踹翻了桌子。“賊子，賊子敢爾。朕，朕必然要剝了他們皮…將他們滿門抄斬，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