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但想不到,給了模型讓諸位照葫蘆畫瓢,都一定做得出來吧?”王克柔卻不肯見好就收,用手指敲了敲桌案,藉著幾分酒意說道。“且不說之前我等受了朱總管多大恩德,我鎮江軍練兵之術,學自淮揚。火炮、火銃,運自淮揚。身上穿戴的鎧甲,腳下蹬的戰靴,連同弟兄們的中衣,也都產自淮揚。真正跟朱總管翻了臉,他把供應一斷,我就得光了屁股上疆場。你們說,我王或人有甚麼勇氣,跟朱總管去逐鹿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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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姓王的持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不免張士誠會遭到他的影響。如果常州軍也走了轉頭路,本身心中那些抱負如何還能夠有機遇伸展?吳越士紳的好處,又要依托誰來保障?!
主動歸附,將地盤和兵馬全都交給朱重九。放著好好的一方諸侯不做,卻隻求去做戔戔一介批示使!這,與常州軍日前圖謀的完整自主流派行動,底子是背道而馳!姓王的莫非腦門上方纔被射了一箭?還是他在用心摸索常州軍的真假?!
“的確,一年半之前,朱總管隻占有了淮安!兩年之前更是不如,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左軍都督,麾下兵不滿千,將不滿五,謀臣更是半個也無!”王克柔用淚眼瞥了他一下,嘲笑著接過話茬。他看出來了,張士誠本人一定有多大野心,但黃敬夫、蔡彥文等謀臣,卻個個都有當宰相的動機。以是很多題目,關頭都不在張士誠本人身上,而是在他四周。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也紅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而落。“哥哥我不攔你,也冇資格攔你。隻但願你到了朱總管那邊以後,千萬還記得你在這邊另有一幫後輩兄。如果有著一日飛黃騰達了,能幫著說幾句好話,就幫著說幾句好話。真的到了兩家勢同水火那一刻,領兵前來比武的,也千萬不如果你!”
這話,問得可太誅心了,讓常州軍內一眾文武個個都臉頰緋紅,耳根子發燙。的確,大夥這一年多來冇少往淮揚那邊運糧食,但跟著船返來的,倒是兵器、鎧甲和各種軍需。並且從代價上看,所獲得的,遠遠超越了所支出的。正所謂吃人嘴硬,拿人手短。用著朱重九供應的兵器,穿戴人家朱重九給製造的鎧甲,還想掉過甚去跟人家爭奪天下。恐怕冇等開戰,本身這邊士氣已經先掉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