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君到底甚麼來頭。”蒼霽觸摸著硃砂，“他的事情眾說紛繁，真假難辨。”

淨霖說:“若真的有那麼一日，我必不會讓他死。他命係天下，血海之難唯他能破，非論如何，他都不能死。”

蒼霽站在門口杵了半晌，被他一句話攪得心神不寧，臨回身時還對著水壇又照了照，方纔跨進門去，擠在淨霖前麵一道上樓。

“我看你，”蒼霽忽地抬過淨霖下巴，專注道，“嗯……我們淨霖……”

淨霖說:“天下皮郛皆一樣，鏡子裡的也並非是我。”

淨霖走幾步，說:“蒼龍即便不與我們締盟，可他到底冇做好事，修渠引海也是心繫百姓。父親不與之為謀便罷了，如何會殺他。”

淨霖感覺蒼霽熱得分歧平常, 不由稍斂容色，說:“現在正值秋雨寒來時，哥哥小病初愈, 不易受寒。”

淨霖問:“城中人走了多少。”

“因為聽聞他生得相稱俊朗。”蒼霽說道。

擺佈弟子皆不敢應，隻說:“豈敢在咽泉劍前冒昧，七少這邊請。”

“誒。”蒼霽就著堆棧門前的水壇洗手，頭也不抬地說，“不是你說他放肆得很，還妻妾成群討人厭。”

耳邊風聲颳得鬼哭狼嚎，淨霖脊背間倏忽躥起一陣刺痛，他尚未動，便感覺胸口攪動起來，靈海隨之巨浪翻滾，一股熱血直衝而上，竟讓他麵前一黑，五感俄然被斬斷了。

蒼霽說:“你未照過鏡子嗎？”

淨霖說:“嗯？”

“東君為人時很都雅。”淨霖遲了一聲，說，“你也很都雅。”

蒼霽正拉上衣, 將陳跡擋了。他繫著腰帶, 回眸看淨霖，唇間忽地泄出笑聲。

蒼霽心下略沉，他又笑道:“九天君如此修為也何如不了血海，可見情勢已漸入絕境。”

淨霖已然淩身而起，他上了城牆，見守備背身麵向彆處，便走近幾步。隻是這幾步之間，牆上氛圍天翻地覆，不待這一個個守備回顧，淨霖率先拔劍而出。

蒼霽悠然道:“說不準。”

淨霖亦步亦趨，說:“……傳聞不成以當真的。”

他小我很多歲, 小我很多倍。我能將他握在掌心, 也能將他納在懷中, 乃至能將胸腹關鍵全數留給他, 供他在我硬甲堅鱗之下肆無顧忌地閃現著這些稚氣。

淨霖說:“皮郛皆虛幻，他原身是條龍，你們不一樣的。”

蒼霽摸了把本身的臉，對淨霖說:“比我還俊朗，那我就忍不得了。”

蒼霽說:“獵奇麼？”

淨霖足下一點，靠牆而置的兵器頓翻而起，他身側夜風疏狂推送，利刃便“嗖嗖”的破空擲於各處。守備們斷頭直身，在貪相的咀嚼聲中齊撲向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