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杖忽地指在東君鼻尖，醉山僧瞋目而視:“你說‘我明白了’，你明白了甚麼了！”

蒼霽摸了摸鼻尖，有些出乎料想。他見桌上雖有彆扭之處，卻也算其樂融融，既然如此，他便也想不明白。

“你何時叫我助你，你清楚是叫我探查一番，我確切探查了啊，我連幻景都架了。你不但不誇我，還要抱怨於我。”東君好不委曲。

“現在東部淪亡，血海逼近，非論如何，都要知會一聲。”黎嶸說，“若不能如願，便罷了。”

這便是淨霖口中的mm了。

“你不是嚷著要捉他歸去嗎？我正想看看你如何捉。”東君說，“此地群山皆是他的本體，你須得把它們都扛去追魂獄方算‘抓住’。”

“父親。”少年淨霖單臂撐膝，昂首說，“我返來了。”

少年淨霖微頓，說:“未曾。”

東君隨便道:“我轉頭再給他說便是了，戔戔一個掌職之神，不打緊。”

階上殿中迎出人來，見得一樣白袍銀冠的諸兄弟分離兩側，中間絳紫深袍的男人穩步下來，親身扶了淨霖。

少年淨霖還戴著冠，突然回眸時目光冷凝。蒼霽迎著那目光，垂垂地用舌尖抵在利齒。

即使是醉山僧，也做不到扛山登天。

欲|望。

少年淨霖由他們帶入室內，見屏風以後冒出個頭來。小女人黑眸漆星，遙遙衝淨霖揮了揮手。

蒼霽默唸著這兩個字，像是不認得，又像是早已熟知。

兩側沉寂，各個神采難測。

“眾位兄弟間，獨他最不討喜。”

“我料得你該這會兒到家。”他略為對勁道，“雲生還道再晚些。”

日光晃眼，蒼霽眯眼而觀。見淨霖麵龐青澀，個頭遠比現在矮些，不過到他的胸口，便猜這一次不是彆人，而是淨霖的回想。

東君笑嘻嘻地哄得他暈頭轉向，拍過蒼霽的一隻手卻始終背在身後。醉山僧不知，他那隻手露了半截白骨，竟是被燙融掉了皮肉。

淨霖為甚麼要殺君父？

“秘聞便是本相。”淨霖唇間經風刺痛，他鬆開手, 說, “你秘聞會被驚退啟事正在此處。”

淨霖身沉臂輕，他環住蒼霽，雙臂之間如撐水泊。錦鯉滑身此中，再不轉動，淨霖便抱著一汪水昏睡疇昔。山神的根|藤滴答水珠，淨霖隻感覺本身似也成了條魚，陷於溫水當中。他越泡越昏沉，耳邊猶自迴盪著東君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