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惡報。”冬林脫下絨帽,暴露整張臉來。他半耷拉的眼彷彿總也睜不開,描述蕉萃,唯有線條仍然冷銳實足。他也打量著顧深,說,“你還未回家。”
“同病相憐罷了。”淨霖用扇小扣蒼霽頭頂,小人頓時四仰八叉。
冬林隻作嘲笑。
石頭歪著頭,用腳輕踢了踢他。
“你信與不信不首要。”冬林腕間桎梏“嘩啦”,他推臂伏案,對顧深說,“此案比限已至,府衙該給上邊一個交代。一樁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已經證據確實,你不信,知府大人也要信。”
摺扇忽地擋在麵前,淨霖側目看他,說:“盯著我看甚麼。”
兩人於狹小的牆角邊對碰一罈,各自抬頭飲了。顧深擦了嘴,壇置身側,說:“說罷。”
“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可自錢為仕家中搜出的衣物也是真的。左鄰右舍皆見得他與陳草雨……”部屬欲辯論。
冬林麵上緩顯笑容,他手指跟著脖頸繞了一圈,“叫我人頭落地,大師都痛痛快快。”
“我入江湖以來,‘冬林’二字便是招牌。頂了我的案子,就是抹了我的名字,便是搶我的飯碗。”冬林神采薄涼,“此仇不輸殺父之恨,你不想要命了麼?”
“我若要尋幫手,何必找個讀書的。”冬林手置桌上,任由人捆起來,他道,“殺人分屍的過程我現在也記得清楚。我先將陳仁擊昏在閣房,堵住他妻周氏的嘴,卻見他家老頭老太欲奔喊呼救,便先行一步用隨身佩刀砍翻陳老太。此時陳老頭已至門前,我自後貫穿他胸口,將人挑了返來。這兩人年老體弱,皆已斃命。我轉頭時見周氏欲翻牆而逃,便拽住她髮髻,將人拖至院內,橫刀告終。待我再入內時又給了陳仁三刀,將他拖出室內,顛末柴房時發覺他仍有氣味,還在掙紮,便順手持了門閂,擊他臉部數下,把人砸得血肉恍惚纔算作罷。合法這時,我聞聲左邊院中有抽氣聲,見得一個白髮老媼慌不擇路,爬滾關門。我本想殺了她,但是院內屍身不便久放,又料得她必定冇看清我是誰,便回身持續摒擋屍身。我本不想分屍。”冬林聲音安穩,在這一頃刻間暴露逃亡之徒的凶煞,“可我不想就這般便宜了陳仁,我對他千刀萬剮都不敷以泄恨。分屍的刀是我冒雪從三條街外的刀鋪中偷的,照顧不便,因而插擲在柴房空地,草率諱飾,猜想就是被你找到也無足輕重。如何,你再問問他,他是如何殺的人?他怕連刀也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