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是生離死彆，便叫我們父子幾人好好話彆。”東君扇敲額心，笑說，“我生於血海，血海為何物？血海乃六合惡源。多少年前，真佛誕出情|欲私心，成為了九天君。九天君為扼製因果循環，決意將惡源豢養為座下走獸。豈料它識儘天下之苦，卻變作了一個有著慈悲之心的小女人。你們說，六合可不成笑，它夙來愛這般玩弄萬物。它給了清遙極惡的出身，卻又給了清遙極善的心腸。”

誰知那空中突然擊下一槍，九天君頭頂光界“砰”的飛濺，破猙槍煞氣橫顯，黎嶸大力互助。

淨霖見紅線已經繞成告終，半空除了風再無旁人，他便說:“哥哥。”

九天君抬眸，說:“你亦要與他倆人共沉湎，同赴死。”

黎嶸破猙槍猛壓下九天法印，接著東君江山扇橫掃金芒，兩廂包夾下九天君已然透暴露金身。他提掌相迎，淨霖與蒼霽已共赴身前。那通天佛像與巨龍劍芒齊齊相撞，青金迸爆，九天境轟然坍塌。

阿乙旋身遨遊，穿越蒼茫夜雲，度過無邊清風，帶著有戀人飛向廣袤大地。

大雪殆儘，驚蟄已至。

真佛目光放遠，霍然一笑。淨霖這驚天一劍的背後化出淡淡的飛紗虛影，笙樂漂泊騰空，攏紗的手臂探向真佛。

銅鈴虛影輕搖。

他倆人齊身踏蓮, 共衝向九天君。

鳳凰忽地變作人身，阿乙抱臂大喊:“我受不住了！你們本身下去吧！”

絕情劍與慈悲蓮共生一身，劍芒在空中凝化而出蒼龍之形。一龍一劍相融並存，天火經風而盛，直指向九天君。

醉山僧轉眸看向黎嶸，說:“我還冇有挫敗他，仍要閉關再修。”

吠羅驚駭地說:“你回啊！”

東君便說:“你看，你這般的人，必定是此生求不得。既然如此，你不跟著我了？現在天下邪魔都成了帝君的狗，唯獨我清閒在外，你放得下心？”

東君在風中似笑非笑，卻未曾接話。醉山僧回身而去，舊法衣逐步變作了麻布衣，他分開九天境，一如他當年分開北地那樣斷交。

天間玄色頓時退散，夜幕瞬消，變作天明拂曉時。雷雲電光也接連而止，風推陰雲，雨已停歇。

東君凝眉哀傷，說:“我孤家寡人，冇家的。現在醉山僧也不要我了，天大地大，好生無依。”

很多年前，布衣和尚在江邊肅立。他見一舟橫斜度過，舟上女神赤足掛鈴，紗環裸臂。他看得出神，在頃刻之間心潮湧動，今後忘不掉那枝四月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