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世子已無礙，便請好好保養、歇息。昨夜公主殿下也吃驚非淺，隻怕這個時候醒來了也會找我……”

元玉英安靜一刻，內心暗愧，收束了一刹時的失控。

“世子。”不曉得甚麼時候門開了，甚麼時候有人出去。是崔季舒的聲音。

昏黃間感遭到窗上透了亮，吱喳的鳥鳴聲預示著拂曉已至。在曙色微露的時候元玉英認識復甦過來，卻倦怠得難以展開眼睛。細心辨聽，冇有一點聲音。想起家來看看，畢竟內心不結壯。但是身材沉重得不管如何也起不來。像是一夜未眠似的，頭痛欲裂，一向都是半復甦半恍惚，乃至分不清甚麼事是真的產生過了，甚麼事是做夢。

“夫君喝酒了？”元玉英見他無話，又是一身的酒氣，悄悄問道。

宇文泰停下來，謹慎地將她身子攏到本身身前，目中似水般瞧著元玉英道，“賢妻不必為我憂愁……”說著便低頭瞧了瞧元玉英隆起的腹部，又昂首唇邊含笑隧道，“辛苦如此，黑獺銘記在心。”

高澄一恍忽，冇說話。不知如何，他竟俄然想起了遠在洛陽的馮翊公主元仲華。麵前一晃便是梅花下吹笛的碧色身影。脫口問道，“哪個公主殿下？”

元玉英冇說話。內心總感覺自從到了長安彷彿統統都變了。洛陽和統萬的統統都變得不實在。宇文泰究竟有甚麼事瞞著她呢？

宇文泰轉過身來，卻雙目炯炯，一點冇有醉態。“查清楚了嗎？”究竟是誰，為甚麼要殺了羊舜華？或者是高澄，他也並不思疑有人想殺了他。但是這是關中，他必然要明白。

宇文泰冇說話，低頭看著元玉英俯視他。還是是絕世容顏，他卻心中恍忽，冇有解釋，冇有說話，隻是抬起手來悄悄拂掉元玉英的淚，極和順地低語道，“彆哭了。”

高澄夙來見她都是冷如冰，堅如鋼。何時見她墮淚？何時見她衰弱如此？奮然起家，不顧傷口巨痛，隻怕她在麵前消逝，緩慢地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拉回。羊舜華再有力量地倒他懷裡。

公然聽到輕巧的腳步聲走到床前。一道溫和清冷的曙光透入帳中，南喬將床帳的一麵攏起來掛好，一邊溫和低語道，“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