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也不固勸,隻服從而坐。元寶炬笑問道,“我在關中無端交,隻要長公主算是堂妹。隻是不知駙馬都尉何時將長公主接來長安?”
於謹是第一次到洛陽,更是第一次入宮禁。竟讓他冇想到的是剛到洛陽渾身征塵便被召入宮中,並且是受召於天子的內闈宮妃左昭儀元明月。此位朱紫他雖未見過,卻早已聞名。且不說她與南陽王元寶炬的乾係,單是勇於和大丞相高歡的長女、皇後高常君相抗就足以讓人不敢輕視。天子為了她而落一個內闈不修的臭名也在所不吝,此時又公開乾與政務,於謹也很獵奇這位左昭儀究竟是多麼樣人。
元寶炬笑道,“如此甚好。主上惦記阿姊,命我問安,看來不日便可相見。”
“啟稟殿下,大丞相一大早就進宮去了,殿下不必去施禮。”說完便辭道,“世子妃如果冇有彆的叮嚀,奴婢便辭職了。”
內監回道,“還未去稟報皇後。”他想了想又謹慎道,“皇後或許已曉得此事。”他深知此時的皇後已在大魏內宮手眼通天。
高洋聞這喚聲當即止步轉頭,回身笑道,“嫂子不必放在心上。”
高洋的笑容有點僵,怔了一怔道,“大兄不在府裡,嫂子如果有甚麼事儘管叮嚀我。”他話說的甚是誠心。彷彿為了剖明他已是長成的大人,有這個才氣,俄然從衣衿下襬一撈,撈起一個油碧沉鬱的玉佩遞上來笑道,“明天入宮謁見皇後殿下,皇後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還特地賞了這個。”
大魏的宮廷從暗中的甜睡中垂垂復甦。夙起的人能聞獲得淩晨特有的味道。從烏黑一片到晨光初露時能看清楚宮殿投下的龐大暗影,內監仆人們在魏宮中井然有序開端各司其職。大魏的天下又開端了新的一天。
阿孌也跟著停下來,“這幾日大丞相政務繁忙……”她話未說完,那侍女已到麵前。
雖同是一母所生,高常君和高澄姿容傾國傾城,而雙生的高洋和高遠君則泯然路人矣。高常君非論入宮前還是主持大魏後宮以後,一向都和弟弟高澄相密切,很少顧及高洋這位幼弟。現在竟也會拉著高洋說了半天的話倒還真是奇怪事。
這在高洋來講確切是值得誇耀的事。他從小就是兄長高澄的主子,高澄富於才調而又貌美,向來就是集萬千寵嬖於一身。高洋向來就不顯眼,更何況本來還是年紀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