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這下毫不遊移地回道，“大行台從不睬政。卑職從未見過大行台。”

趙貴一怔，看他像是有些機警的模樣，便問道，“你曉得？”

崔季舒看宇文泰麵色凝重，悄悄推開門，在前麵帶路，帶著宇文泰出去。

侯景眼尖，一眼看到遠處近雲夢台那邊連廊中有個白衣似女子的身影正往這邊走來。那影子看著像是眼熟，貳內心俄然一動，因而不動聲色地引著宇文泰往那邊走。再近些看出來，公然是南朝公主的陪侍，大將羊侃的女兒。侯景假做不知，昂首如望路人般瞧了羊舜華一眼。

“殿下？”趙貴放輕了聲音叫道。

話雖如此說，但宇文泰和崔季舒誰都是明白人，以是誰也冇再多說話，一併出來見高澄。

宇文泰看高澄服飾全麵，但彷彿是稍有蕉萃，人也彷彿比起當日在洛陽時清臒了些。不等高澄說話便搶步上前道，“澄弟如何蕉萃至此？怪我來遲了。”

“不知？”趙貴納罕了，想是也冇有人敢欺瞞他，但還是不由問道，“既連大行台行跡都不得知，如何辦理政事？”

那小官正捧著一疊文書倉促路過，見趙貴招手也不敢不平從。聽趙貴問起大行台行跡，頗是細心想了想，回道，“稟多數督，卑職確切不知。”

侯景放慢腳步，發明宇文泰還是冇跟上來。停下來回身瞧，宇文泰正停在他身後十數步之遙向這裡看。

侯景內心甚是驚奇。且非論羊舜華，慣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此時看起來無異。隻說宇文泰，他從未見過他失態至此，更兼口不擇言、語無倫次。從建康到洛陽再到長安，多少大事？哪怕是懸性命於一線；哪怕是一人周旋於天子和權相之間；哪怕是關中之危而力挽狂瀾……，都未見他有這般失態。

“駙馬都尉久候了。”話音未落崔季舒已經將近走到宇文泰麵前，瞄了陳元康一眼，又從速向宇文泰笑道，“世子一到長安就生了病，本來是想著去見駙馬都尉，偏是一向冇有大安。想不到本日竟光駕駙馬都尉親身上門探病。”

侯景再遐想起高澄，內心彷彿找到這二人的命門，一刹時便有了主張。

幸虧還能矜持，收攝心神回過身來，一眼便瞧見威烈將軍陳元康立於門口也正盯著他。剛纔陳元康出來稟報，返來非常客氣而謙恭有禮地說，“世子請將軍在此稍候。”說罷了便立於門口再無一句話。而這個稍候的時候也太長了，這本身就像是一種很奧妙的表示。

趙貴氣笑了，怒道，“在大行台行轅不找大行台還找誰？你既是曉得，還不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