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常君看他如此遲疑滿誌,實不忍點破,隻看著元修道,“妾不信甚麼名流真人,隻願陛下身長健,祚永享。”
“哦,是如許。”元明月的思慮明顯和芣苢的擔憂不在一個節拍上。“南陽王和武衛將軍不是也扈從聖駕嗎?”
“祚永享?嗬嗬……”元修彷彿明白過來,反問一句,自嘲般一笑。但是看高常君眼圈都紅了,內心又覺不忍。這時恰越太高常君看到她身後的元毗孔殷地瞧著他,收回眼神,看著高常君笑問道,“皇後是來密查動靜的吧?汝父大丞相和汝弟高侍中隻怕昨夜也是徹夜不眠吧?”
元明月轉頭望著芣苢一怔,問道,“她去那裡?大丞相府第?”
高歡看一眼高澄,見他如有所思,便問道,“阿奴你是何意?”
崔季舒無資格插話。
見她這如有似無的淺淺一笑,元修心中轟但是動,他身不由己下了馬,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皇後好久以來都用心佛事,倒也體貼起孤來了?”
天子元修見有人驚了他的獵物,不知是誰這麼大膽量,心中大怒。在頓時側身回望,竟是皇後高常君,這實在太出乎他的料想以外了。他那提著韁繩的手死死地握緊了,怒意未發,卻麵色陰沉下來。
“平身吧。”高常君氣度嫻雅地叮嚀了一聲,便轉過身來像是早忘了這兩小我似的向著元修淡淡一笑道,“久不可獵,弓馬都陌生了。連隻兔子都射不中,陛下彆笑我。”
“氣候陰晴不定,孤內心明白,多承皇後惦記。”他低頭看著她,聲音微微顫抖,“邇來孤好道術,首陽山名流真人授孤以呼風喚雨之術。如果孤能教洛陽日日晴好,皇後可情願日日隨孤出城行獵?”
“關中自成一勢由來已久。”高歡慢吞吞道,“賀拔嶽在時威重一方,另有人不平,現在賀拔嶽已不在,恐怕更是有人按捺不住。”高歡慢吞吞似並不上心又道,“趁亂取勢手快更需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