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圭久無動靜,實在心憂。”高澄下首而坐,安然直陳。
“阿奴在洛陽已取我代之,又因何不悅,反倒如此氣急?”大丞相高歡妥當而入,昂然直上,高坐於榻上笑問道。
“如果上圭事成,便趁隙奪關中之權;上圭事敗,作壁上觀,以收取漁人之利。”高澄毫不猶疑地答道。
殺了賀拔嶽對於關中來講是驚天大事,侯莫陳悅敢做如許的事,竟然冇有任何的善後和下一步行動,可見他事前並未打算周到。一是侯莫陳悅並不是有腦筋的人;二是很能夠侯莫陳悅也是受人教唆,是以纔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也冇有。”崔季舒看到他幽然閃著寒光的如綠寶石般的眼睛,眉頭微蹙讓民氣生不忍,不由勸道,“世子也彆焦急……”
“郎主,叔正來了。”又輕聲喚道。
“情勢火急,臣雖事前稟於大丞相和世子,但事出孔殷,便權宜行事,未及大丞相之命便趕回了,大丞相和世子勿責。”侯景謹慎回道。
高澄咳嗽了幾聲,這時恰好門開了。昂首看時,公然是崔季舒氣喘籲籲地出去了。
“關中之地,人皆垂涎,如果有人捷足先登呢?”高澄反問。
侯景深知這位世子之威,貳心機多麼奪目,天然看出了高澄的成心造作。但還是不動聲色笑道,“世子明察,臣還未及回稟。”他是多麼樣人,已經心機緩慢轉動。既已不把穩漏出口風,便說了也罷,隻怕越解釋越肇事。因而轉向高歡正色道,“臣與世子早有議在先,世子又命陳元康將軍去博陵與臣密議,以是臣便奉世子之命送信給秦州侯莫陳悅,委宛相勸。厥後怕過後有變,一向命人在上圭密查動靜。直到三日之前接到上圭密報,侯莫陳悅竟將關西大行台賀拔嶽將軍以征討靈州曹泥為題,誘到上圭取其性命!”
“上圭可有動靜來?”高澄冇昂首,直接問道。
高澄起家披衣,冇有看一眼熟睡中的侍妾,毫不沉淪地出門而去。重重的關門聲驚醒了床上的姬妾李氏,床幄間空冷,已是不見其人影,李氏內心感喟一聲,又重新躺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