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舒內心自有默契,也跟了過來。一向繞到太極殿東邊流化池旁,方見高澄立於樹蔭中在等著他。
宇文泰看上去麵無神采,讓人完整猜不出貳內心作何解。隻是嘴角似有一抹如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元玉英,那一雙極大的眼睛裡神采熠熠。
宣光殿政事已畢,過太極殿便要望闕而出時,高澄一眼看到崔季舒吃緊奔來,便折身向西而去。
正在崔季舒不知所措的時候,高澄俄然蹲下身子從地上抓了大大一把碎石,揚起臂來掄圓了將那一大把碎石狠狠地甩進流化池中。“咚……咚……”幾聲巨響,池水飛濺,池中群魚更是驀地逃竄。
崔季舒這纔想起本身的來意,內心指責本身忘了大事。因而跟在高澄身後,低聲私語地將宮裡的事說了一遍。元明月如何重得聖寵封了左昭儀,皇後高常君如何得寵失子。
此時氣候酷熱,流化池內水流清澈可見底,池中錦鱗無數。池邊山石嶙峋、碧樹環抱,況無閒人敢至於此,這倒是個清冷又隱蔽的好處所。
“郎主肯讓宇文泰回長安?”想了想,崔季舒問道。
皇後高常君說過,不準將此事傳給大丞相和世子,但是她並冇有說過也不準傳給崔季舒這個小小參軍。而隻如果崔季舒曉得了的事,高澄便冇有不知的事理。
“既要回長安,賢妻有何見教?”宇文泰換了一個話題。
過了好久,高澄才轉過身來。他衣裳儘濕,頭髮也稍有蓬亂,臉上還餘怒未消。冷冷道,“我看你來往馳驅,傳此秘密,若不做個黃門侍郎倒是可惜了。”
“以我鄙意,夫君完整不必難堪。可先送信給大行台賀拔嶽,坦陳委曲,賀拔嶽將軍與夫君相與日久,深知夫君為人,必不致見怪。況夫君入都謁見也是代賀拔嶽將軍行事,主上禮遇夫君便是禮遇賀拔嶽將軍。”元玉英一邊圈緊了宇文泰腰身,一邊抬開端來看著他道,“夫君要回長安,主上必然準允。獨一可慮者便是大丞相和高侍中。”
“殿下是想讓我速回長安,好聯絡大行台賀拔嶽將軍,借關中之力以勤王王護駕?”宇文泰神采安閒,腔調輕緩,但他把天子元修所但願的事和大丞相高歡、侍中高澄所擔憂的事用最直白的說話說了出來。他麵上神采波瀾不驚,竟似風輕雲淡,坐壁上觀。
崔季舒趁便求道,“侄兒也極其敬慕世子幼年而有安邦之才,不如郎主得空時見見?侄兒也定當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