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總算返來了,先出來歇息吧。”乙弗月娥一邊被元寶炬引著往內裡走,一邊叮嚀家奴們備上一利用物飲食,又細心又周到。因為男仆人的返來,南陽王府的內宅裡立即歡暢地活動起來。
“殿下……”元明月俄然明白過來,“殿下如何成了天子?”她俄然渾身顫栗起來,下認識地緊緊摟住了元修的脖頸,彷彿驚駭一放手就會落空他。
說來也怪,昨夜一向北風嘶吼,明天俄然雲去風靜。天空陰沉極了,又高又遠,那麼藍。月娥拋開統統,孔殷衝出了屋子,入眼便看到她的丈夫南陽王元寶炬。
感遭到元明月在他懷裡想擺脫跳上馬去。她鎮靜得滿臉通紅,胸腔起伏不定,一刹時泣不成聲。眼睛裡的神采頓時彷彿俄然被撲滅的火焰,與剛纔不幸可憫的模樣判若兩人。
高澄既驚奇又獵奇,偏要逗一逗她,他的雙臂極有力地環繞著元明月,就是不讓她上馬,麵上不自發地浮上邪氣又奸刁的笑。這和他稚氣未脫又斑斕致極的麵孔非常調和,底子就是個惡作劇的小男孩。
月娥看到元寶炬的情感竄改,有點不知所措,但隻溫馨地看著他,不肯擾亂他。
元修向著高澄瞋目而視道:“她是我的人。”
月娥內心莫名其妙地心如刀攪,隻一低頭諱飾住如泉湧般的淚水。恐怕說出話來聲音哽咽,便隻是也一樣緊緊握住了元寶炬的手而一語不發,彷彿驚駭一放手就會分離。
新天子元修被高澄肆無顧忌的打趣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麵色丟臉極了。魏帝室重宗法,元明月既是他的堂姊又是庶出,以是毫不成能成為他的後妃。更何況元明月現在還是嫁過人又死了丈夫的孀婦。
屋子內裡有一株桃樹,不曉得甚麼時候已經開得一樹光輝。峨冠褒衣博帶的元寶炬正在叢叢繁花下皺眉而立,彷彿如有所思。桃花映上他如美玉般的麵龐,些許飄落的花瓣拂著他的肩頭紛繁墜落在他腳下,他全然不知,隻是在昂首之際一眼看到了他的老婆,便毫不顧恤地踏著柔滑的粉紅色落英迎上去。
元明月尷尬得麵上的血都要湧出來了。她咬緊了唇,一語不發,隻用淚眼諦視著高澄。但是她的眼睛裡並不是恨,是受了委曲的蒼茫無法。這倒讓高澄有點動心了。
“這是真的?”她看著元修,半天賦輕聲問道。
“渤海王世子?”元修身邊的元明月失聲驚叫。她這才曉得本來這個剛纔縱馬幾乎撞到她,又護住了她的美少年竟然是阿誰血洗洛陽,殺人不眨眼的權臣渤海王高歡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