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有急報。”

若不是侯景，也必不是內亂。梁也好，柔然也罷，多年製衡難以一時突破。亂必起自蕭牆。莫非是，“關西？賀拔嶽？”高澄語氣裡帶著一絲扣問，但更多的是對本身判定的堅信。

“將軍說的極是，”沉默靜聽了半天的元寶炬道，“此時宜靜不宜動，動則受人以柄。何況賀拔嶽與宇文泰又是何人？無人曉得。民氣擅變，如果冒然決定，落得個獻帝請曹公的了局，悔之晚矣。”元寶炬所慮更深一層，確是坦誠以待帝室，策劃於長遠之間。

“侯景？”高澄半疑道。

苑中翠雲閣與天子元修所居的朱華閣比鄰。隻是野生所鑿洛水向北蜿蜒而來，至此處陣容漸弱，細細如泉、淺淺如溪。浮玉山的朱華閣與高山而建的翠雲閣便隔著這一條清淺而不能渡的洛水。朱華閣高高在上，俯視著對岸水邊的翠雲閣。本來是個安好而偏安一隅的處所，但是此時卻狼籍而嚴峻。

“回宮！”元修驀地醒來怒道。說罷便拋下統統人牽馬而上，直奔城門去了。

高澄看門口，出去的家奴跪下回道，“椒房殿皇後殿下處宮女若雲回大丞相，平原公主元明月在宮內早產，所誕皇子已夭亡。此時陛下已經接到皇後殿下奏報，入城回宮了。”

“阿爺何不除了阿誰斛斯椿？”高澄開門見山。

大丞相府，久違了。

阿誰少年……高澄俄然發明，本來就是他的二弟高洋。他有些恍忽，因為在他印象中並未見這個弟弟如此溫馨高雅地笑過。疇前，他乃至冇有特彆地存眷過這個弟弟。向來便是深受父母寵嬖，另有姐姐高常君的心疼，弟弟高洋彷彿永久不被存眷。不經意間，他已長成少年。建康一去，一彆數月，弟弟彷彿一下子就長大了。或許他已有了意中人？

“來人！”高澄俄然大喝了一聲。

元修想起那血腥不已的場麵，心頭狂跳，脫口喝道，“都彆說了！”他終究回身昂首，極其嚴肅地掃視了一遍麵前各執己見而爭辯不休的四小我。“先帝殷鑒必不敢忘。既然事已至此，不防先從宇文泰動手。”說著他又用目光一一看了看四人，竟讓民氣頭寒噤不已，“大丞相是大丞相，高皇後是高皇後。高歡與孤不兩立，但高皇後是孤老婆。”

“高歸彥，受杖刑一百。”高澄隻說這一句話，並且微風細雨般不見其怒。冇解釋，不申明，腔調用心拖得很慢，但聲如金石，不容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