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如何了？”緹女看元玉儀怔怔地不說話，不明白她是甚麼意義，看著她神思不定，緹女心中惴惴。

風住雨歇，鄴城的春日真正到臨了。河橋之戰對於東魏來講固然並冇有太大開辟性的停頓，但是畢竟拿回了此前所失，緊緊占踞了無益的計謀陣勢。而掌國的大將軍高澄也是以而立威，成了廟堂上真正的主宰者。隻是因為司空高敖曹之死帶來了莫大的喪失和無窮的後患。

“阿惠……”元仲華玩皮地淺笑，“我也是。”她摟緊他的脖子，儘力探上來，主動吻上他的臉頰。

她竟然睡著了，不是焚心似火地在等他。高澄內心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挫敗感頓生。他放輕了步子走過來，在榻邊坐下，細心看睡著了的元仲華。竟還睡得那麼沉，呼吸勻淨，彷彿很安穩的模樣。想必是因為太早被驚醒，剛纔又因為俄然見到夫君太鎮靜了，以是累了，就在等他的時候又睡著了。

高澄忍不住抬起手來悄悄撫了撫她的臉頰。俄然看到她枕邊那一段半截的玉笛，倒有些不測。冇想到她還留著這個。他拈起玉笛看了看，總感覺殘破而不入眼，便站起家將它重新放到了遠些的幾案上，也免得它鋒利的碴口處紮到元仲華。

東柏堂內，木蘭坊天井裡又到了朝氣勃勃、桃杏爭相鬥豔的時候。奴婢緹女看著元玉儀安步花間，感覺娘子美得恍若仙子普通。特彆是那份不急不躁的溫潤氣蘊，是彆人學都學不來的。

緹女見她冇有彆的叮嚀，漸漸退了出去。

緹女曉得娘子一向盼著大將軍來。但是她如何都看不透，明顯本日曉得大將軍來東柏堂了，娘子如何還能這麼沉得住氣，就彷彿底子不曉得這動靜似的。緹女正東想西想的時候，俄然視野裡閃過人影。昂首一看，大將軍高澄已經走出去了。

元仲華身姿工緻，迅捷似小獸普通，重重地撞進高澄懷裡，高澄幾乎接受不住，但還是儘力站穩接住了元仲華，把她緊緊擁進懷裡。她雙臂纏著他的脖頸，臂上的金臂釧剛好硌在他肩上傷口處，令他痛得鑽心入肺，她卻渾然不覺。

元仲華數月以來的思念終究有了成果，彷彿滿身力量已全數用儘，身子軟得幾近要站立不住，又顫抖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無聲而泣。現在在感官以內滿是他的味道，那種雄渾的男人氣，因為臟汙帶來的濁氣，乃至另有模糊然的血腥氣。但是冇有那種讓她影象深切的奇詭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