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乾脆話說得標緻點。侯景直身長跪，向高澄寂然道，“社稷有危，高王和世子能如此看重於臣，臣感激不儘。願效微薄之力為社稷儘忠，為高王和世子效力，既便丟了性命也在所不吝。”

諸督將看宇文泰深思不語，也都不敢多說話，齊齊看著丞相稱下文。宇文泰則想，如果侯景不是胸有成竹，那就必然是被迫無法。由此可知，多數是高澄迫侯景來探真假。這倒是個可操縱的機遇。

“長猷兄，這話你說過，但是任其自取其死，又怎能及得活捉之、手刃之其痛快？”陳元康再有事理，何如高澄倒是另一種設法，貳內心也一樣是信心滿滿，不想靠時候來耗損宇文泰的氣力再任其自生自滅。

“臣隻是曉得侯景對世子不懷美意。”陳元康忍了忍還是冇有把侯景之前幾番侵犯世子的事說出來。世子的脾氣他體味，若真是曉得了侯景幾次對他脫手，想置他於死地，還能再耐得住性子對侯景裝得若無其事嗎？

“司徒公真是識大抵。”高澄放動手裡的扇子，終究暴露臉孔，向侯景笑道。

到了早晨，連下了幾日夜的雨終究垂垂止歇了。雨後初晴，一輪下弦月溫馨地掛在夜幕中。夜深了，東魏虎帳中也漸漸溫馨下來。大將軍高澄的寢帳外，一小我影月下盤桓了一會兒工夫，時不時地停下瞭望著寢帳。終究他還是決意提步向寢帳走去，守在大將軍帳外的軍士們並冇有勸止他。

侯景忍不住嗤笑，很有點自嘲的意味。他也看出來於謹客氣歸客氣，但冇有一點下官該有的恭敬。於謹的態度就是宇文泰的態度，想必入了關見到宇文泰景象也好不到哪兒去。

侯景內心實在是有點驚奇的。他也好久冇見到宇文泰了，前次見麵那還是數年前的事，當時宇文泰方纔入主關中，恰是血氣方剛時。故然有霸氣，但形之於外，又有些勉強，還冇有權臣威儀。此次再見，閱人無數的侯景一眼就看出這位西魏真正的權臣已經有了爐火純青的老練，是和高歡一樣形諸於成，施人於威卻無形的老謀深算之人了。要說這一點，世子高澄真的落了下風。

“我並不信賴侯景。”高澄坦言道，“莫非長猷兄有甚麼事瞞著我？”他目光鋒利起來，瞧著陳元康。

“大丞相”這稱呼一出口，宇文泰內心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