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你？”高澄看看他。

佛塔裡，燭火熒熒，充滿了暖和的亮光。閉目誦持的蕭瓊琚將經卷合上時一眼瞥見羊舜華正伏案坐於窗前，一手撫著腮，對著窗戶在深思。而窗戶是關著的，不曉得她在想甚麼。平時本就沉默少言，但是從未如此苦衷重重。

同泰寺內到處佛燈燦然。侍衛軍士無幾，沙彌各司其事。陳元康與崔季舒行動悄悄地四周穿越而過。崔季舒彷彿還陷在剛纔陳元康說過的話裡而苦衷重重。終究還是忍不住又問道，“長猷將軍，那跟蹤世子並謀刺世子的黑衣人莫非真是侯景派來的？”陳元康冇說話，隻在暗中留意各處殿內，尋覓高澄。

羊舜華回眸一望時，蕭瓊琚隻感覺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如夢如幻，斑斕極了。她臉上一下子充滿紅雲，彷彿苦衷被人儘知。實在她底子冇聽到公主在說甚麼，隻是還沉浸在她間斷了的夢境中。

蕭瓊琚內心一熱，隻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小子火氣頗大，正該修修德行淨心禮佛，這佛寶就贈於你了。”蕭衍並不睬會達摩的話，隻是把手中蓮花向著高澄彈來。

“你不消想了，我知你甚是聰明。我就是天竺僧達摩，”他向上麵指了指同泰寺內裡，“他們說的阿誰。”說著他拉著高澄從牆頭一躍而下已經進了同泰寺內裡。

“你不是來見梁國天子嗎？”達摩停下問道。

“彆找了，甚麼也冇有，等會兒天然會有人來找你。”白叟似對勁般向著牆下的崔季舒大笑。然後收了笑一臉嚴厲地看了看高澄，“你是誰？”隻是那嚴厲像是裝出來的，用心繃著臉一副讓人感覺很好笑又很敬愛的模樣。

“玩？”高澄又驚奇了。

“出來，出來。既然有此一會，為何不去？”達摩仍然淺笑，提步便進了茅殿內，洪聲笑道，“老衲與居士本應有此一會。”

蕭瓊琚看著她站起家，漸漸走到門口，羊舜華俄然留步回身，看著蕭瓊琚道，“我情願陪侍公主平生一世，不會分開。”

蕭瓊琚站起家來走到羊舜華身邊，伸手悄悄撫了撫她肩上，玩皮笑道，“阿姊在想甚麼？”

高澄並偶然去接，但是蓮花正落入高澄手中。高澄一怔，持蓮張望，半晌方淡然道，“甚好，我大魏也一貫虔心向佛，於武州神山多鑿扶養佛陀之石窟寺。於今少室山上乃清淨地，密林叢中可建一寺以供此佛寶。不禱宿世來生，不求壽祚康寧，隻修修清淨有為。”高澄說話間竟有些迷離，這話也並不似他昔日口氣，隻是貳心中也頓覺世事彷彿寡然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