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舞姬歸你了，帶她歸去吧。”元善見帶著半調笑的語氣，彷彿是用心想看看高洋的反應。但他把目光俄然放到了高澄身上，笑道，“濟北王，你不是不捨得吧？”他看著高澄倒是在和元徽說話。

高澄的手微微有點顫抖，手裡的玉卮傾倒於案上，玉液美酒流灑而出，順著案幾的平麵流下來，全都淋在了他的絳紅紗袍上。高澄收回目光，有條不紊地把玉卮扶起來。他身後的崔季舒表示小寺人來把流灑的酒漿擦潔淨。然後趁機流連於高澄席側，低語道，“世子，主上是如何找到她的？還把她賜給太原公，這如何是好？”

“濟北王說的是。”高澄略一沉吟又走上兩步，垂垂逼近他。“宇文黑獺天然已經是開罪於天，無可禱也，滅了他是遲早的事。不過……”他細心瞧著元徽，“濟北王倒提示了我，主上以社稷之重相拜托，我也不能孤負了主上，也當為天子做些實事纔是。如濟北王者手指口談，配矢帶劍隻為遊獵，患禦於天子隻為保私利，未耕未戰，真正蠹毀了大魏社稷的人就是爾等！”高澄一邊說一邊步步逼上來，元徽被逼不過步步後退。

“臣計算不計算冇乾係，實在倒還是陛下更該計算。”高澄俄然轉過身來對著元善見，把阿誰不知真醉假醉的濟北王元徽扔到了一邊。“剛纔濟北王說臣應當給宇文黑獺點色彩看，確切應當如此。”高澄又轉過身來，傲視殿中宗室、百官，“這個色彩可不是吾一人能給，戰事一開表裡之費、日用又何止令媛，如此帶甲數十萬方能行矣。所需之費那邊而來？是靠剝削百姓，還是靠爾等貪貨納賄？”高澄俄然聲音一高，聲震殿頂，目中冷冷地掃視殿內諸人。

“主上對大將軍真是體貼入微。”俄然濟北王無徽笑道。他竟然舉觴起家離席，踱到高澄席前坐下，死盯著高澄涎笑道，“不過也難怪主上情不自禁。大將軍潔白姣好比女子更甚，以是主上格外珍惜倚重。是不是呢大將軍？”元徽說著竟還伸出另一隻手來覆上高澄的一隻手。

終究舞姬移形換步之間已經越來越近。當她展轉於禦座前時終究在一個回身，長袖揮動，再以袖掩麵，最後長袖放下時暴露了真臉孔。

大殿裡頓時亂了，百官竊竊低語。天子元善見受了驚，霍地起家，中間的中常侍林興仁拉住了他，又扶他坐歸去。元善見看他一眼，林興仁隻搖了點頭。這殿裡隻要一個復甦的人，就是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