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魏軍已經在黃河東岸紮好了營,而往西數百裡以外的西魏都城長安卻還渾然不覺戰事已近。目前全部關中都在驚駭和衰弱當中自顧不暇,這個衣食不周的寒冬對長安來講是個極其嚴峻的磨練。
宇文泰腦筋裡想的都是呈報上來的災情,以及行台左丞蘇綽等人日日按察以後又酌情議定的方略。從春季顆粒無收,到夏季酷寒漸近,饑荒隻是大災的開端,情勢隻能是越來越寬裕。隨之而來的是民氣惶惑、國力弱弱,剩下的事成敗能夠就在一夕之間。這個時候的長安風雨飄搖,經不起多一點的打擊。大魏的將來也一樣在這個時候變得揣摩不定起來。
大丞相這些日子少眠少食,因為全部關中的民不聊生而恪待本身。食少而粗糲,眠淺而神不能安。雲薑聽夫人、長公主元玉英的侍女南喬說,連夫人也是一樣。全部大丞相府裡恐怕隻要阿誰柔然世子禿突佳還能吃得好睡得好。
北風微弱,肆意踐踏著全部長安。大丞相府的後園中手捧著青瓷托盤的雲薑被風吹得幾近難以掌控方向,好不輕易才順風走到書齋門口。雲薑內心甚感安撫,幸虧剛纔在勁風中能把持住本身,冇有將手裡的器具失手跌落。這是她費了心為郎主調製的紅棗粟米粥。
於謹和趙貴出去草草一禮,彷彿都有點心不在焉,但是也冇看出來是有多麼焦急的事。
蒲阪,舜之都,天下當中。西有長安,東有洛陽,北有晉陽,是控黃河漕運、總水陸形勝的計謀要地。特彆在東、西之戰中,蒲阪是扼天下之喉的必爭之地。不管是哪一方,隻要想在對方的地盤上長驅直入、無後顧之憂,就必得要爭蒲阪。蒲津關渡口就是這個計謀要地的重中之重。
宇文泰內心想著已經命人奉侍改換朝服,籌辦進宮去了。
宇文泰俄然又蹙了蹙眉,再一次不自發地用另一隻手壓了壓仍然絞痛的胃。雲薑已經定下心來,下了好大的決計,也漸漸地抬起另一隻手來,悄悄地撫了撫宇文泰的額角處細細的幾粒汗珠。
“如何了?你不必在這兒聽用,累了就去歇息吧。”宇文泰內心也明知是如何回事,但是顧擺佈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