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雲薑還立於內裡，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了他咳嗽的聲音。他的咳嗽聲淺而濁，擁於胸肺，就彷彿有甚麼東西堵塞在胸腔裡。雲薑固然不放心，但也隻能止步於此。極輕地走回到書齋門口，悄悄聽著內裡大雨滂湃，一點睡意也冇有。

在大雨中殘落的碧樹幾日以內又回到了夏季時一片乾枯的模樣。長公主元玉英立於佛堂門口看著園中式微的氣象。南喬悄悄走到她身後，輕聲低語，“殿下，該用膳了。”

雲薑看到一個著青衫的清臒父老吃緊奔來，前麵跟著一個府裡的年青仆人撐著一把青羅蓋傘追著父老為其遮雨。仆人雖不常見但認得是府裡的人，父老眼熟，不知如何竟然闖進大丞相府的後園。不但冇有人攔著，仆人還為其擋雨，甚是奇特。仆人雖年青些，但竟然追不上這父老，更是奇特。

雲薑內心還惦記他滾燙的額頭，看著他出去她細心關好了書齋的門，一邊在內心暗自計算回道，“已經有十數日了。”她內心想著，這些日子雨下得連綴不竭，大雨多些，細雨不斷，中間老是冇有間斷的。現在本來已是春暖花開的時令俄然又變得陰寒起來，實在不是甚麼好兆頭。

宇文泰卻俄然淺笑道，“事已至此，憂愁何用？既便是‘大將軍’率兵征我，安然受之就是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真正臨陣廟算，他一定贏，我一定輸。”聽他語氣安靜、平靜，蘇綽和於謹內心稍稍鬆了口氣。

宇文泰的身子此時支撐不住好久，他坐下道，“蘇先生的意義是大雨連日，本日又下了冰雹，怕……欠收？”他已經是心頭一緊，但並不想說出如許的成果來又不得不如此一問。

元玉英收回遠眺的目光，看著簷下前麵的地上積水已經甚深，而無休無止的大雨落地又打起了無數的大水泡。昂首看天，陰晴不定，就彷彿這大雨向來冇有止歇過，讓人忘了晴和時曾經是甚麼景象。

“你是說，恐高氏知情，出兵來攻？”宇文泰也是武將內心當然明白。

冰雹下了好久，初時粒小厥後粒大。雲薑一向在重重寒意中立於書齋門口細心瞧。這幾日郎主幾近是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體熱不退又不準傳太醫，不準人曉得，雲薑隻要本身暗自擔憂。郎主每次醒來都會問雨停否，以是她格外留意。

書齋的門一關上就自成天下，內裡極溫馨，但內裡肆意滂湃的大雨的聲音因為不被諱飾而更清楚地敲打在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