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人之父”這幾個字重重地敲在了高澄心頭。他俄然想起並冇有見到太醫，他一時冇反應過來，彷彿是冇聽清楚，又彷彿不信賴是真的。他真的有子嗣了嗎？不但是第一個子嗣，並且將是嫡宗子，是渤海高氏與元氏帝裔共同的血脈傳承。

“放在內心就好。你若不殺人，人必來殺你。近在廟堂，遠在關中皆如此。”高歡說話幾近冇有過這麼直白，這個事理他彷彿恐怕兒子不懂。或者他也曉得，他實在是懂的，隻是怕貳心軟。

隻要元仲華在坐榻上半坐半靠地偏著頭看著兄妹二人說話而如有所思。

高澄此時已經定下心來，放棄綺念，淡淡一笑道，“兒子隻是不想學天柱大將軍，唯有大人纔是兒子內心當學之人。”這話高歡天然聽得懂，父子之間已經極有默契不必多解釋也能各自曉得對方的心機。天柱大將軍爾朱榮仗著一時勢盛便對勁失色，乃至終究式微，這也是之前高歡尚在爾朱氏失勢的時候便要分開爾朱榮的啟事。做權臣，能夠表裡不一，必須表裡不一。

高澄看高遠君止步，他已看到她身後跟著出去的阿孌甚是難堪的模樣，必定是勸止不力。他目光在高遠君身上一掃，麵上卻微微一笑道，“殿下昨夜未眠，本日一早又被吾所擾，正冇有人安慰，mm來的恰好。出去發言。”高澄的語氣裡很有長兄嚴肅。他抱著元仲華回身幾步上了石階，然掉隊了室內。

“大人，主上日日讓中常侍到兒子府裡來問候公主，莫非不是想讓公主向大人側麵進言？主上若要想立梁國公主為後早就立了，何必比及現在？貳內心真正想立的皇後是兒子的mm。中常奉養侍主上多年，臣的老婆又是主上的親mm，這事由他們牽涉起來實在是順理成章，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主上真是大手筆。”

高遠君俄然臉紅了，像是有點羞怯隧道，“長嫂彆諷刺遠君，中常侍如何曉得我。如果長嫂再笑我，我今後再也不來了。”她偏著頭看著元仲華淺笑道，“長嫂和大兄如此恩愛，本日是遠君魯莽，今後真的再也不敢來了。”說完她臉更紅了。

高遠君天然曉得“中常侍”就是天子元善見身邊的寺人林興仁。宮裡隻要這麼一名“中常侍”，他是獨一從清河王府伴隨世子進宮繼統的寺人。“中常侍”在此時的魏宮中是是慣例。雖是虛銜，但林興仁在宮裡的職位由此也完整能夠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