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切是蘇綽說的，清心自修使心性渾厚才氣德行俱佳。心清氣和，意誌端靜，為上者身自躬行，下民孰不從化焉？

宇文泰被堵得啞口無言。但他畢竟是自律超強的人，沉默一晌終究轉旋過來，淡淡道，“杖二十，施以小懲吧。”

烈宗天子是指元恭，另有高歡從信都帶來的小天子後又稱安寧王的元朗都是被高歡在洛陽永寧寺的佛塔下戧害的。林興仁說高歡在不動容、穩定色之間殺了元恭、元朗兩位天子而獨對西出的元修寬大忍耐，是因為元修的皇後高常君是高歡的女兒、高澄的長姊。這是林興仁的一點小見地，聽起來似是有理。隻是他並不曉得洛陽之前的高歡要打掃統統停滯登上權力顛峰。而上了顛峰的高歡要想讓民氣服口服就要講究禮備全麵、忠心社稷。畢竟高歡不是爾朱榮之流。

於謹把本來想說的話生生吞了歸去。這時宇文泰再也不看雲薑一眼，回身走回書齋內裡。

趙貴會心，出去了。

“傳聞娘子的父親梁國大將軍也是從北朝魏國歸梁的？”林興仁成心偶然地問道。

“她甚麼都冇說。是彆的奴婢說的。”趙貴回道。

在對於他來講冰冷又陌生的鄴都魏宮中，林興仁乃至能夠說是他獨一的依托。林興仁比他春秋大，是奉侍他多年的人，也是獨一伴隨他從清河王府一同入宮的人。

“是我一時失態了。”宇文泰又靠回到坐榻裡。蹙著眉揉了揉太陽穴但願減緩頭痛，一邊道，“內心焦急。蘇先生的話是好話，是長治久安之策，但眼下要出奇招才氣立見奇效。莫非還真漸漸等著高澄阿誰豎子打上門來不成？又是要與民生息，又少不得以資軍國，豈能分身？必然得想個彆例。”

於謹看著宇文泰的背影遊移道，“前番因要廢左昭儀之事乃至先帝崩，已是鬨得天翻地覆了，大魏還經得起如此折騰嗎？元貴兄莫非還看不出來現在主上和皇後結褵之情甚深，此事牽涉此中的人和事太多，如果為了此傷了大魏元氣，還談甚麼和柔然和親？更何論與鄴城高氏對抗？”

宇文泰正有火冇解纜的時候，不管不顧幾步走到書齋門口驀地翻開門。隻見雲薑肥胖的身影正半跪在地上，她正低頭撿拾著甚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