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昭儀死了，你曉得嗎？”元修淡淡地問，像是在說甚麼不相乾的事。

“這不乾你的事。”元修收回了劍，但劍刃仍然明晃晃地不離於謹擺佈。“大丞相在哪兒？讓他來見孤。”他掃視了一眼麵前吃驚的宮人和地上的屍身，“孤和他該有個了斷了。孤被拘在這裡，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他看了看四周的宮牆，俄然歎道，“回不去了，孤再也回不去了。”

於謹一邊順著聯廊常常昭陽殿走一邊在內心考慮該如何停歇事端。本來他就不同意用殺死左昭儀元明月這麼狠惡的體例來處理題目，但主公宇文泰是個心有主意的人，謀定後動雖不急不緩但也從不可事猶疑。現在他獨一能做的就是幫著宇文泰停歇事端，最好君臣兩相和，本就一分為二的大魏經曆不瞭如許的風雨。

趙貴雖冇有多說甚麼，但是麵色甚是凝重。

柔然公主一身高低毫無矯飾，穿戴一件深紅色的袍子，足下著靴。頭髮結辮餘發披垂，並冇有帶甚麼金翠金飾，如此不修不飾已經是豔絕塵寰。禿突佳一邊走一邊不斷地跟她說著甚麼宮人們聽不懂的說話。而柔然公主的話卻並未幾，隻是偶爾應對一兩句。

“臣曉得，是臣愧對主上。”於謹朗聲回道，說罷伏地請罪。

自從他到了長安，現在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這個晴空麗日下非常雄渾的都城。物阜民豐真是讓他大大開了眼界，比之草原的廣漠，長安之繁華是完整另一番景像。而隻要在這裡的切身材味，他才氣明白為甚麼他的父親柔然可汗阿那瑰必然要和大魏聯婚。

宇文泰早已轉回身向門口走去。誰曉得他還冇走到門口，門竟然被從內裡撞開了，公然是趙貴闖了出去。他四下裡一打量，已經大步闖到宇文泰麵前，低語道，“主公，大事出矣，請主公速速入宮。”

誰曉得於謹趕到昭陽殿撲了個空，並未見天子元修，就是宮人們並不見蹤跡。正考慮如何行事，忽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倉促而來。待那人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廣陵王元欣。

方纔跟著跑到這裡的廣陵王元欣停下腳步喘著氣說不上話來，眼望著江山破裂、民氣流浪，俄然一聲大慟，竟至於癱坐於地，伏地痛哭。

因為向天子元修獻策西遷，算是有功於社稷，本來的閣內多數督於謹回到長安不久就升任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現在也算是重臣了。隻是他冇想到，西遷以後的局麵如此出乎他預感以外。

月娥奇特地又轉過甚來看他。她從未見過他感喟，甚麼時候他都是那麼意氣豐發、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