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決計製止讓她看到殘暴的殺伐場景,她的臉部一向正對著牧容的胸口,那染了血的飛魚刺繡戾氣叢生,讓她心中驀地生寒。
“本日有勞了。”牧容用袖口拭去了她臉上的血漬,織錦鉤花的麵料格外絲滑,觸感像是浮雲掠過般輕柔。藉著明朗的月光看去,那雙秀美的眼睛裡清波微漾,頃刻間吸走了她為數未幾的神智。
目睹局勢已去,王妃再也端不住矜持,癱倒在地上,抬頭泣道:“王爺啊,妾身持家無方,對不住你啊——”
牧容殺伐不過心,故伎重施,將繡春刀抵在了小世子的胸口,麵上還是是含笑盈盈,“王妃,密道通往那裡?”
“給本王收起你這張偽善的臉來。”章王不屑的輕嗤,“你小子不消對勁,李源那小兒本日能撤除本王,說不準明日就是你們牧家。”
“……”
兩名錦衣衛會心,壓著章王的胳膊猛地一提。
“大膽!” 站在一側的君澄皺緊了眉,對著那兩名錦衣衛使了個眼色。
牧容笑眼一眯,收了繡春刀,“多謝。”
又是隨口一問。
君澄見這小妾吐了信兒,飛身上馬,對著身後幾個待命的千戶號召道:“速速隨我去城外緝拿叛黨!”
“宦海沉浮乃是常事,章王帶兵多年,連這個理兒都忘了,當真是老胡塗了。”他盯著裡豎起的茶針,眼眉裡攜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情懷,“如果肯服從皇上安排,舉家前去塞北,皇上定不會虐待了他,也不會落得本日這般家破人亡的地步。”
王妃終究不再淡定,額上排泄了豆大的盜汗。
耳邊除了慘叫吼怒就是兵器碰撞的嗆嗆聲,衛夕的精力高度嚴峻,有些頭暈目炫。若不是死死咬住了嘴裡的肉,恐怕早就兩眼一黑昏死疇昔了。
可李氏身為妾室,對王爺謀反之事全然不知,錦衣衛抄家本就讓她一頭霧水,這會子她反唇相譏:“姐姐,死的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心疼!”言罷,她泫然泣下的抓住了牧容的袍角,“大人,王爺的密道通往城外的地盤娘娘廟,你們放孩子一條活路吧!”
等鼻間的氛圍變得清爽時,她一睜眼就看到了齊刷刷跪倒一片的錦衣衛。
出了府後,這些人被緹騎們推倒在地,驚駭的抱在一起,低聲抽泣著。
“也是,咎由自取罷了。”牧容莞爾,抬眸看向君澄時,麵上的哀涼早已不見,“這兩日有勞了,明天本官自會為你向聖上討賞。”
“卑職服從。”
衛夕的腦袋還被牧容死死按在懷裡,麵前一陣烏黑,隻能嗅到他身上淡雅的檀香,還稠濁著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