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了,這到底是誰。”他踅身,眼睛一怔,“皇妹,你如何了?”
“不要掛念,我還好。”
從婢女手中接過飯匣後,他又聽贏山王神經兮兮的乾脆好一會子,這才上了二樓。路上他一向在內心籌辦說辭,該如何壓服衛夕吃點東西,但是翻開門時,麵前的景象又不像是贏山王說的那麼慘烈,甚麼奄奄一息,甚麼絕食自殘,完整冇有——
大家間最哀思的事莫過於此,愛了,卻不能愛到底。最最哀思的莫過於此,你還愛著,他已經要分開了。
“皇妹,你還冇睡?”
“他寫的……”贏山王眼眸裡閃過一絲雀躍,牧容這小子的確有一手,深陷大獄還能派人送出親筆手劄,不愧是錦衣衛批示使,“他如何樣,可還好?有甚麼事要叮囑……”
還是再等等吧……
是夜,寒露霜重。外頭彩雲追月,幾顆星子散被寒氣暈出毛邊,蒼穹一片清靈。這也是一副美景,從繁華到冷落的式微美,但是衛夕卻冇工夫讚歎,心要比外頭涼上幾百度。
君澄:“……”
“是牧容寫給我的,不給你看。”衛夕抹掉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聲音無甚喜怒。
屋裡的衛夕蹲在地上,埋頭抱著膝蓋,她也不曉得信上到底寫了甚麼,隻記得幾句話——
可愛……牧容這混小子,到底寫了甚麼?
“讓贏山王爺為你請婚,一輩子安穩無憂,我也放心了。”
“這邊冷,到榻上躺著去罷。”贏山王扶著她的肩,將她領到床榻前,“這裡是大華每年接待各國使臣的處所,列舉的東西都是些佳品。你看。”他將窗幔放下,“這是汨羅紗,西域汨羅國進獻的特產。這一頂窗幔,如此之薄,裡頭但是足足用了七層紗。”
贏山王心疼他妹,氣的直咬牙。
“衛夕,你要刀做甚麼?”君澄警悟而猜疑的打量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模糊能看出黑眼圈來,白淨的臉頰也有些肥胖,可她仍然神采奕奕,將繡春刀係在腰間,束裝待發模樣彷彿是要出去乾架!
二人頓時被驚呆了,衛夕手裡的花瓶差點打翻在地。兩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纔想起來檢察書桌上的信箋。
“要……要吃點東西嗎?”君澄愣了愣,抬起飯匣晃了晃。
她卻心死了。
衛夕猜思了一會,心道也是。歸正她已經將存亡看淡,那倒無需這麼打動了,說實話,她還是想讓牧容活。除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雙雙殉情。
贏山王決計抬高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還是嚇了衛夕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