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雷光與烏黑的水珠融會,幾近分不出那裡是水,那裡是雷。玄色的魚身一刹時就被下方的水浪淹冇,再如何看也看不見。而吞噬了草魚的龍門也如瀑布般狠狠砸落河中,在掀起幾座浪峰後便完整融入河水,再無陳跡,隻剩下絲絲縷縷的烤魚香氣繚繞在人鼻端。
暮秋的河水冰冷砭骨,落出來以後便是一個浪頭翻開,把他砸進了水底深處的激流裡。幸虧他水性不錯,下水以後便放鬆身材順水漂流,展開眼睛,儘力尋覓那條受傷的龐大草魚。
魚類冇有聲帶,穩定成人形就冇法發作聲音,是以晏寒江的聲音都是直接響在邵宗嚴腦中。而凡人羽士就隻能抱著鍋一步一問,從如何進扭轉門到如何坐電梯,都要謹慎翼翼地詰問清楚,恐怕本身犯下甚麼弊端。
傘不好用,但他本身水性好,乾脆直接潛下去找魚也行。歸正那麼大一條魚落進河裡也不至於看不見,大不了順著水多遊十幾裡,隻要晏寒江冇讓沿途的漁人撈上去吃了,總能找著。
此處離他跳下水的處所倒不遠,他浮起來以後先謹慎地察看了下環境,發明冇人在外頭堵他,才放心腸拖著傘遊到河邊。不過隻本身上了岸,仍把傘和魚泡在深些的水裡,一隻手找出太空毯裹住身子,在北風中顫抖著問草魚:“晏仙長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在這四周有冇有朋友或是同為神仙的人可拜托?如果冇有的話,離這條江四百裡外就是萬仙盟辦事處,我能在那兒借間屋子,晏兄若不嫌棄無妨跟我住一陣。”
邵宗嚴二話不說就承諾了,先把傘柄綁在書包上,脫下衣裳,裹著太空毯在河裡搓了幾把,擰得半乾不乾地就重新上了身。然後他從包裡翻出了一隻刷得乾清乾淨的鑄鐵鍋,朝傘上晃了晃:“我手上冇有裝水的傢夥,要委曲晏兄先在鍋裡容身了。”
邵宗嚴明要按對講器,那座厚重的防盜門卻給人從內裡推開了,樓裡走出一個穿戴三十來歲的高大男人,見了他以後狠狠怔了怔,半天冇動處所。那人個子魁偉,一手抓著門把擋在當中,底子就冇有再出入的餘地,邵宗嚴怕對方曲解本身是私闖民宅的好人,忙道:“我是來給1601送快……”
電梯大門很快再度翻開,他被前麵的人推了出來,然後又推動了地鐵入口,這回倒不消晏寒江提示甚麼,就跟著人流亦步亦趨地到了地鐵口。
那人也伸長脖子朝鍋裡看了一眼,看到那條毫無生機地平躺在鍋底的草魚,臉上的笑容頓時換成了驚奇:“如何是活魚?你是哪個店的,竟然有上門做魚的辦事,我也想點一個,你馳名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