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小廚房還是當初的模樣,內裡卻冇了常吊著的醃菜、臘肉、風雞之類。當時師父和師伯要做真羽士,不大吃肉,弟子們卻不太管那套,在林子裡捉到甚麼就吃甚麼,日子過得固然貧寒,也有很多興趣。
分開二師兄後,他們又回了玄煉宗舊址一趟,在山下見到了以做遊醫兼算命為生,單獨一人保護著昔日廟門的三師兄卜未明。
他守著油鍋“嘗”完了一整朵菊花,纔想起來用飯的人還在內裡等著,趕緊抄起圍裙擦了擦嘴,一臉嚴厲地把菜送了出去。
他把菜端出去,宣佈午餐做好了,卜師兄這個仆人便主動起家,跟著他回廚房盛飯拿菜。
卜未明笑道:“當年我們還在京裡時,你不是因為獲咎了個翰林,偷偷跑出京了嗎?我就想,當年我們服侍師父、師伯他們也冇那麼上心過,現在反倒服侍個老爺,讓人家任打任罵的。我也懶得再乾下去,想著還不如返來守著我們這點處所,萬一你們在內裡呆不下去了,返來另有個退身之所,不會都是住不得人的襤褸屋子。”
邵宗嚴握住他的手,握得緊緊的,緊到骨縫都收回了“哢哢聲”,說道:“不消千百年後,師兄,我要你們親眼看到玄煉宗再建起來。”
師姐如何覺著你這學乃至用的方向反了呢?
看著這倆人的神情,師姐另有甚麼不明白的。她抬手拉了拉邵宗嚴的領子,讓他抬高身子,本身漸漸將嘴唇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師弟你當初學雙修之法時,修的該當是采陰補陽而不是內媚邀寵那款功法吧?”
可惜他既冇掙到多少錢,也不太會修屋子,現在那些彩繪的亭柱都褪了色,房上的瓦也好久冇換過,這座廟門再如何修補也是破襤褸爛,不複往昔了。
兩人垂垂沉默,坐了一會兒,卜未明忽地站起家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暴露一個滄桑的笑容:“你帶了人來我都冇好好號召,你們坐,我去弄點吃的。”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身後的草魚精便不動聲色地拉了拉他的領子,邵道長明白其意,不著陳跡地退出祝清微的度量,拉著晏寒江的袖子給他先容道:“這位是我的道侶晏寒江。江湖上今後或許會有些不好的流言,不過師兄千萬彆信外人的,晏兄跟我是因誌同道合才結成的道侶。”
在三百裡外平樂郡一座小小的三清觀裡,邵宗嚴見到了前代掌門的弟子,玄煉宗這一代的二師兄祝清微。他已經正式削髮做了羽士,安好淡泊,如雲間孤鶴般清標出塵,完整看不出是當年阿誰不好讀書,整天帶著師弟們滿山打獵、摘野果、垂釣釣蝦的奸刁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