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念大師對此也是怨念頗多：“不瞞道長說，貧僧也會放焰口、做科儀，佈施餓鬼、驅魔除祟無一不曉，誰料這天下的鬼竟是這類鬼，不但不能超度，還將我……”

邵道長在腦筋裡幾次嚼了幾遍，纔想通了晏寒江在說甚麼，目光一寸寸抬起落到大師臉上，看到了他泛紅的臉頰、清澈的眼睛，內裡盛著他再熟諳不過的脈脈水光。

草魚精就著筷子尖小口咬肉吃，吃得兩頰鼓鼓的，非常敬愛。看著他用飯的模樣，邵宗嚴就懶得用心去想甚麼蝙蝠不蝙蝠的，埋頭當真挑起魚刺來。

有情……有情？有情！！！！

邵宗嚴氣得幾近笑起來：“他若對你有半點情分，昨晚就不會在那麼多人麵前摧辱你，大師是上他的當了！貧道見過這類人多了，他不過是迷戀你……咳，大師能斬斷這段孽緣就好。”

這隻剛打發走，又一隻蝙蝠拍著翅膀飛了過來，再遠處些的林間，模糊能看到五六隻獵隼般大小的玄色蝙蝠，竟然也不怕火，筆挺地朝他們這一方衝來。邵道長把烤魚全部往晏寒江麵前的小碟子裡一放，本身抄起刀便迎了上去。

那幾隻蝙蝠彷彿有些靈智，認出他纔是殺了火伴的仇敵，分離在空中四周包抄住他，暴露寒光閃閃的利齒，同時向他身上撲去。他背後就是坐了晏寒江和客戶的餐桌，退無可退，揮刀斬向正劈麵的蝙蝠，身子隨之往坡上衝，低喝道：“大師帶晏兄先走！”

釋念苦笑一聲，長長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眼裡的痛苦：“畢竟是鬼怪，不像人類那樣全麵。他們吸血鬼因為力大壽長，一貫把人類視為奴婢的。他私底下待我還好，隻是在那些同類麵前要顧及端方，必然要更加做出傲岸刻毒、肆意踩踏人類的模樣。”

那老鬼必定不但吸血了。

一個鬼，連出入虛空都不會，也不曉得學些把戲，宅第端賴本身建，還拖著一具不能曬太陽的冇用肉身，另有甚麼資格做鬼！

“明白日哪兒來的蝙蝠？”邵宗嚴迷惑地自言自語一聲，把魚擱到茶幾上，拿筷子夾了一塊烤得焦香的魚肉，撿出小刺餵給晏寒江。

正在翻烤的時候，頭上俄然有一大團玄色的東西撲啦啦朝他頭頂撞來，陽光從那東西背後透出來，晃得人目炫，他竟冇認出是個甚麼鳥來。遠處圍著桌子用飯的釋念大師反倒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叫道：“謹慎！彆讓它咬到！”

“塞倫公爵倒是跟我說過，他們吸血鬼怕陽光、怕十字架，還怕銀的兵器，叫銀器劃傷的傷口不易病癒。這世上另有一種叫作吸血鬼獵人的存在，專克這些吸血鬼，不過我被抓時在那鎮子裡見過一個本地人請的吸血鬼獵人，他的本領遠不及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