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晏寒江如果躍到龍門上方,便會被這一道劫雷鐺鐺正正地劈中,以後可否躍過龍門還是未知;而如果畏葸不前,在空中稍停一下,那道仍在不竭拔起的龍門便會完整阻斷他的登龍之路。
邵道長披上升了層次的龍皮長袍,看著麵前俊美冷僻的道侶,微淺笑了起來:“到大天下這麼些天,你問好龍族心機衛生題目了嗎?”
宗正小天下此時正值初春,凜冽的海風吹起層層波瀾,帶著腥鹹的白沫拍到人臉上,吸入肺裡的都是濕氣。晏寒江帶著帽子、墨鏡和防霧霾口罩站在雲間,滿身高低裹著防水衝風衣,悄悄賞識著這片曾給他帶來無儘痛苦回想的海水——
這是如何樣一個天下,靈氣竟如此豐沛?
莫非是盜獵新龍的?邵宗嚴心頭一緊,趕緊取出斬運刀朝空中斬去,晏寒江卻在內裡對他喊了一聲“不要”!
而他現在還不會飛,更不能一頭撞破六合關飛到大氣層外。
但是他不能去,他得信賴晏寒江這麼多天的儘力,得信賴他此次必然能脫劫成龍!
……或許之前有,現在倒是哪兒都神清氣爽了!
晏寒江淡淡一笑,那種沖淡曠遠的氣質又返來了。他踩著黑龍站在空中,朝邵宗嚴伸脫手,溫聲道:“我化龍以後元神安穩,能夠神遊體外了,底下踩的是肉身,你也上來嚐嚐。”
但是那隻曾和雷光海水鬥爭,頂著海水過敏跳過龍門的草魚,卻已被傳送走,消逝在茫茫天海之間了。
這卦倒也算得起,那人熱忱地把邵道長拉進了村莊,帶他走家串戶送暖和,相了幾個能上大學的孩子,驅了村頭的黃大仙,還替人算了哪家媳婦能生兒子……邵道長哪兒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凡是個大肚子的,就掐算幾下,高深莫測地來一句:“腹中胎兒福緣深厚、貴不成言,來日你們一家都靠他/她汲引了!”
而這一回,他已經接收了前輩經曆,曉得該如何應對雷劫了!
邵宗嚴攥著傘衝到絕壁邊,一隻腳已經踏到空中,卻硬生生地愣住,抬眼看向那條隻剩內衣的純白草魚。
他沉浸在妖物分類玉簡裡,並不決計轉動體內真氣,真氣流轉也更靠近天然,體內河車搬運過程反倒比決計調度時更流利。丹田中固結的靈氣來去循環,將滿身經脈梳理了一遍,帶出很多常日積存的雜物。凝在小腹處的靈液更加晶瑩通透,模糊向內坍縮,竟有了幾分紅丹的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