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熔金,暮雲四合,地平線四周已閃現出藍紫色,一彎殘月吊在青白的空中,白日灼人的溫度也敏捷降到靠近冰點。他們出來時天陽還在中天,而此時已將近夜晚,邵宗嚴扛著青銅藥爐走了整整半天,到這時候也不得不歇歇腳了。
他蹲在塘邊撥火時也冇甚麼出奇,可一抬開端來,那張臉被火光映著,就比得漫天星鬥失容。本來傲慢矜持地坐在頓時的騎士猛地策馬前行幾步,走到火堆邊,摘下了覆麵的玄色兜帽,暴露一張年青漂亮的麵龐,低頭答道:“我們隻是過路的旅人,在這片荒涼裡人類都是如此纖細,您情願看在同為人類的份上,賣給我們一點熱湯嗎?”
這副身材配上他傻乎乎的臉,真是如何看如何好欺負,難怪這麼大年齡的老妖精,連個小孩子都敢朝他扔石頭。
邵道長也在宗正小天下吃過烤羊肉,聽他這麼一說倒是來了靈感,把家裡剩的青椒、茄子之類冇人愛吃的菜也切成小塊,和剩的羊肉、雞肉一起串成串燒烤。中午吃剩的燒餅他也拿出來切成小塊,串在簽子上,撒了調料和肉菜一起燒烤。
他們返來的時候,火邊就已不再是兩隻,而是三隻妖精在烤火了。範東海竟也從爐子裡爬出來了,拖著一條水淋淋的魚鰭化成的長尾巴,就像穿戴條蛋糕裙似的。不過透過層層疊疊的長裙,能看到他的腿比裙子短上一截,暴露來的腳細瘦伶仃,倒像個小女孩愛玩的洋娃娃,確切跟晏寒江如許瘦長的草魚精身材相差得挺遠。
客戶搖了點頭,緊抓著簽子說:“冇有,我就是頭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不捨得吃太快,想多品一會兒……”
邵宗嚴彷彿聽到了甚麼笑話似的,古怪地挑了挑唇:“我為甚麼幫你?當然是為了讓霍華德過得不好,讓他不能再追殺我們,這還用問嗎?”
騎士的脖子被卡得快斷了,一麵艱钜地咳嗽著一麵朝後揮了揮手,嘶啞地說:“不,不要脫手,你們不是他的敵手……”說了半句就開端咳嗽,眼裡倒映出一片暗中,艱钜地從喉頭擠出字眼兒:“我剛纔說的是真的,我不會跟你們脫手的!諾森拍賣會已經告訴了我們霍華德家你搶人魚的事,我曉得你的強大,不敢、不敢真的跟你脫手!”
晏寒江倒是得理不讓人,一隻手從背後環上他的腰,抓著簽子喂他吃,低笑著說:“我怕你拿簽子吃擔擱烤肉,這肉但是很嫩的,斯須都離不了人翻動,你還是烤你的,我餵你也很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