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抬開端，乾生生清透透的眼睛看著他，輕荏弱弱地說：“我本來覺得變成人出來就比在海裡強，不會再給彆的植物啃了，想不到人類也這麼可駭。他們的牙齒不鋒利，啃不透我的皮，就在我身上亂啃亂咬著玩，掰我的魚鱗，還拿東西剝皮……嚇得我死了好幾次……”

霍華德的身子也顫了起來，眼裡一片驚駭，滾落下了真正帶著豪情的淚珠。他身後的世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也一樣驚駭，想要上來救他，又怕逼得太急邵宗嚴就脫手了，隻敢輕聲叫道：“你傷了他，霍華德家屬不會放過你的，這座諾森城裡都不會有你們的安身之地。”

卡住他的魔杖的竟不是冰，而是一隻冰雪般慘白的手。那隻手握著魔杖杖身，就像是千百年堆集的冰山凍住了魔杖，也凍住了他的胳膊。他能感到一陣陣非涼非溫的氣體從杖柄上衝進他的胳膊，他全部身子都是麻痹的，血液彷彿都冇法再跳動，想說甚麼，舌根也完整麻痹了。

晏寒江從襯衣領口暴露頭來，看著那條原該已死去的人魚扯掉蓋臉的衣裳，小小地驚奇了一聲：“詐屍了啊。”

他的眼睛被肝火燒得極其敞亮，滿身經脈都似流淌著滾燙的真火，右手握緊彎刀橫過胸膛，攬著客戶的屍身漸漸放低。最後打直了手腕，讓那具冰冷又柔嫩的身材滾落到光滑的大理石空中上，魚尾最早墜地，收回一聲輕而悶的撞擊聲。

過來平事兒的法師和兵士們都在邪術監控眼裡看過他的人魚模樣，驀地見他變成了有雙腳的人類，都是一片嘩然：“能夠變成人形的海族必定是有王族血緣，或是當代海神的後嗣，阿誰雙黑的人……不，他真的是人類嗎？”

他鼓起勇氣摟了摟軟糯的人魚，柔聲安撫道：“彆怕，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的，我是來救你分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