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妄圖風涼,夜晚冇有關窗,清冷的海風吹得窗簾一起一伏。熟諳的海腥味跟著晨風輕巧地鑽進了我的鼻子,讓我一邊緊閉著眼睛,把頭往枕頭裡縮,儘力想多睡一會兒,一邊下認識地想著“賴會兒床複興來,就又能夠吃爺爺熬的海鮮粥了”。動機剛起,腦海內已閃現出另一幅畫麵――我和爸爸、弟弟三人穿戴黑衣、戴著白絹,站在船頭,把爺爺的骨灰撒進大海,紅色的浪花緊緊地追逐在船後,一波又一波、翻湧不斷,很像靈堂內的花圈魂幡。
“誰放的東西……”我定睛一看,嘴巴半張著,聲音冇了,倒在我家院子裡的竟然是一小我。
掃完院子,我籌算把門口也掃一下,拉開了院門。電光石火間,隻感受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向我倒過來,我嚇了一跳,下認識地後退閃避,不曉得被甚麼絆了下,跌坐在地上。
院牆四周是一年四時花開不竭的龍船花,緋紅的小碎花一團團聚在一起,明豔動聽,如同新娘手裡的繡球;爬纏在青石牆上的三角梅,粉紅的花朵燦若朝陽,一簇簇壓在班駁的舊石牆上,給風涼的淩晨平增了幾分豔色;客堂窗下的紅雀珊瑚、琴葉珊瑚開得如火如荼;書房窗外的龍吐珠和九裡香累累白花,堆雲積雪,煞是都雅;廚房轉角那株起碼一百歲的公孫橘綠意盎然,小小的橘仔羞答答地躲在枝葉間。
我遊移著冇有吭聲,他說:“我隻是缺水,喝點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