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一愣，剛要說話，低下頭去看，才發明他是閉著眼睛的。是在說夢話。

上山的路有些滑，老阿嬤的墳場在半山腰，雨衣穿戴不便利得很，周合費了些力量才爬了上去。

程洝是坐在前麵的，周合微微的遊移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

老阿嬤的墓在一小墓園裡，大略是因為周合到得還早，守墓的老頭披著大衣坐在值班室裡打著哈欠，明顯是纔剛醒來。

老頭的侄子來得很快，十幾分鐘就過來了。在電話裡已經說過了，停下車他便幫著忙將程洝弄上了車。

大夫很快過來，程洝的臉上雖是凍得發青，但倒是發著燒的。大夫很快給他輸上液，讓醒來後叫他便又回診所裡去了。

李大叔和李大嬸都推讓，他卻不肯再收歸去。說著客氣感激的話，讓他們必然要收下。

他絮乾脆叨的，東扯一句西說一句的。周合曉得他必定是好久冇有人和他說過話了，外邊兒的雨這時候下得大，她略坐了半晌，聽他說了一會兒話，周合這才穿上雨衣打了傘往山上。

徐原寧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又問道：“需求幫手說一聲。”

徐原寧應了下來，說本身恰好有些事情要就教黎裴遠。

周合覺得他醒了，下認識的就要問他感受如何樣。話還冇說出口，就聽程洝就喃喃的說道：“不要走，不要走……”

這下山叫人，一來一回這半個多小時如何都要。周合咬緊了牙關，吃力的將程洝從地上拉了起來。

待到返來時那兩人仍舊狠惡的扳談著，她喝了一口茶，不經意的側頭去看窗外時，一眼就看到了劈麵馬路上坐在車裡的程洝。

兩人到時他已經到了，正站在視窗抽著煙。聽到腳步聲才掐滅菸頭回過神來。

她的腦海裡俄然就閃現出了程洝昏倒那地兒的那墓來，她去掃過一眼，那墓碑上，就連簡樸的名字姓氏都冇有。

她的內心是有些發怵的，疇昔也不是，不疇昔也不是。但如果真是人，總不能真那麼一走了之。

徐原寧聽到聲響回過甚來，說了句醒了，走了過來，問道：“如何那麼早就過來了？”

已經夠費事他了，那裡再好費事。周合連連的說不消，讓他去歇息，並再次的向他道了謝。

不曉得是不是又做惡夢了，他那張漂亮的臉上儘是疲色。

程洝閉著眼睛仍舊冇說話。

周合出去，過來的是前次那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他拎著一袋子東西，見到周合便問道：“程總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