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統統都使得二人的友情變得更加篤厚。
韓匡嗣做過量年南京留守,當時德讓長年在南京過著衙內的餬口,能夠說他對南都城比對薊州故鄉更加熟諳。厥後他本身還親身做過好幾年代理南京留守,並曾浴血奮戰保衛這座城池。對於這座契丹第一大城他熟得不能再熟。固然如此,他還是被現在看到的氣象所震驚。如果說南京在他們父子辦理下是天下第一大繁華都會,現在這裡看上去更像是天下第一大堡壘軍寨。
冒著日落時分越來越凜冽的北風,一行人在河邊站了足足一刻鐘。俄然就見暮色中的城門口閃出一彪上百名騎士,個個頂盔貫甲舉頭挺胸,胯下的駿馬也都雄赳赳氣昂昂,姿式法度整齊分歧。騎士們馳出城門分為兩隊,夾道中躍出一匹精健的白馬,一個三十多歲烏黑精瘦的男人騎在馬背之上。他內穿玄色窄袖官袍,外披灰色毛皮大氅,身材並不高大,但在規律嚴明的兵士們拱衛下顯得威武不凡。吊橋吱呀呀放下,他飛身上馬,邁開雙腳三步並作兩步咚咚走了過來。德讓在車上瞥見,從速踩凳下車,方纔站到地上,那人已經奔到麵前,像鷹一樣伸開雙臂一把抱住他,大聲說道:
“丞相?可有關防和官符印信?”
德讓的親兵隊長拍馬向前,揚聲道:“韓丞相前來南京,還不快放下吊橋!”
“來得高聳,怪我怪我。吹吹風好,這座南都城叫你守得鐵桶普通,真是令人欣喜!”
固然隻要一人主彈,幾隻小琵琶伴奏,但是指法之精美諳練不輸於宮廷教坊最紅的琵琶妙手,裂帛繞梁,剛柔相濟,令人聞之動容。
“住嘴!猖獗!不準再吵。”德讓大聲斥責親兵道。
這一番一漢一文一武,一個丞相一個封疆大吏,看似全無交集,卻友情篤厚。耶律休哥平時不善來往,韓德讓也不苟談笑,但二人一見麵就像久彆相逢的好友天然透暴露難以粉飾的熱忱親熱。這此中大有出處。
“冇有甚麼閒事,我回了一趟薊州故鄉,趁便來南京看看你。我想多聽你聊聊南京的局勢和你的觀點,書麵的陳述老是會有很多難以儘述的東西。”
一行人中午在驛站打尖,驛丞驗了德讓南下時開的驛票,一通嚴峻忙活,讓他們的人馬都享用了豐厚的午餐。他們約莫申時達到南京東北的拱辰門下。此時暮色開端來臨,落日餘暉下,巍峨的城牆已經半掩在暗影當中。黑森森的牆頭頂端放著金輝,顯得格外寂靜厲穆。城上軍旗獵獵刀槍筆挺,等間隔站立的兵士們像一根根玄色木樁,一動不動釘在哨位上。還遠不到關城的時候,城門大大地敞開,吊橋平坦展鋪在護城河上,一隊衛兵嚴厲諳練地查抄收支行人車馬,人馬車輛分擺佈兩隊,進入和分開的各走一邊,統統井然有序流水般暢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