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日朝上那樣說倒不是指責內閣甚麼,畢竟術業有專攻嘛!”祁翀起首對杜延年等解釋道。
“遵循此令所講,‘凡本身及父、祖、同父兄弟、同戶宗親有用心犯法者及家屬欠繳朝廷錢款者,一概不準插手科舉,不得為官吏’,那麼,臣有兩個疑問:其一,若同戶宗親有開罪者,或人於其開罪以後與其分戶,即同戶宗親開罪在先,分戶在後,則政審是否能夠通過?若準其通過,則有躲避政審令之嫌;若不準其通過,則意味著一個家屬隻要有一人開罪,則全族將畢生無緣科舉,未免連累太重。倘開罪之人隻是輕罪,因其輕罪而致全族蒙受連累,於法無據,於理分歧。其二,若或人與父、祖、同父兄弟分戶在先,厥後父、祖、同父兄弟開罪,則政審是否能夠通過?還請明示!”
“臣遵旨!再者,內閣按聖意所定之政審令也已擬畢,請陛下決計!”
“陛下的意義是?”杜延年迷惑地望著祁翀,其他幾人也都未能瞭解祁翀話中之意。
“明法科此前當然有,但開科時候不牢固,任命人數少,任命者官職遍及不高,能做到三品以上者鳳毛麟角,說白了,就是朝廷不正視律法方麵的人才。特彆是禦史台,禦史根基都是進士出身,於律法一道實在談不上精通。當然,邱卿是個例外,以進士出身,不求入閣拜相,而於律法一道用心研討十數年,這實屬可貴。但個例畢竟是個例,難以推而廣之。”
“回陛下,嚴鼎謀逆已是罪證確實,其本人昨日也已認罪畫押,臣等擬的是淩遲。其他翅膀如俞衡、榮慶等人也俱都認罪,軍中都頭、軍使以上者也已全數到案,俱都論了極刑。正犯之人全數抄家,家人也都依律定了或死或流。”邱維屏忙道。
祁翀看在眼裡,便及時止住了這個話題,下朝以後又叫了內閣、邱維屏、許衍、展騫到禦書房說話。
嚴景潤以往在他眼中就是個坦直、開暢、大大咧咧的大孩子,可萬冇想到他竟剛烈斷交至此!
“回陛下,”範夷吾忙道,“南唐軍隊自西向東推動,初時還算順利,可厥後對上東吳禁軍後便有些吃力了,已經攻占的兩州還差點被反奪了歸去,是以,南唐那邊就有些悲觀了。臣頻頻催促他們持續用兵,但他們始終不肯再進一步。厥後,南唐天子直接下旨撤兵了,無法之下,臣隻好先返來了。”
“邱卿本日所提這兩問都是內閣所擬條陳中語焉不詳之處,可見內閣諸公雖政務經曆豐富,然於律法一道仍有不甚精通之處。”祁翀說著掃視了杜延年、林仲儒等人一眼,站在最前的內閣六人俱都麵露慚愧之色,杜延年神采特彆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