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誠手中笏板“砰”地掉落地上,神態惻然哀傷,祁翀也皺了皺眉。
“你說甚麼?後渠先存亡了?”柳明誠大驚,當即問道。
“臣覺得殿下所言有理,以岐國公對裴宣卿,以一萬禁軍對一萬廂軍,勝券在握!更何況,岐國公的槍法臣是見地過的,當日如果不是岐國公脫手相救,恐怕臣早就命喪或人的棍下了!岐國公您就不必推讓了!”杜延年邊勸邊斜了柳明誠一眼,柳明誠此時臉皮倒厚了起來,彷彿不曉得杜延年在刺誰普通,隻是低頭不語。
“戔戔裴宣卿,何至於勞動五叔親往?”祁翀笑道,“陛下,臣覺得裴宣卿不敷為慮。他本是文官,並未帶過兵,手底下的英勇軍、勇鋒軍也都是廂軍,戰力不強,隨便一支禁軍便可將其擊潰。並且,他到任榆東也不過數月的時候,手底下的人也一定都是至心要跟他反的,隻要朝廷雄師一到,必將土崩崩潰。”
“既如此,此事就交給你和元舉去措置吧!”
“準了、準了!”承平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聽他們說是前日在精舍自焚身亡了,他的門生方纔給他收了屍。”
“裴宣卿反了,你知不曉得?”
“也是因為崔與之的死?”
“誰去?”承平帝“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壺甜酒,內心稍稍安靜了些。
鹽運使,程家的同親吧?
端華殿直學士,這個倒不知是跟誰家有乾係了,藏的可夠深的。
而孔家一名仆人也從郢州給孔維翰送來動靜:大理寺派去緝拿、押送裴宣卿的官差全數被裴宣卿殛斃,裴宣卿已緊閉城門,嚴禁任何人出入。
承平帝見世人都不反對,也就順水推舟地同意了。
“陛下,有一名名叫席安的士子帶著近百名太門生和秀才、舉人在宮外舉著血書長跪,要求陛下措置秦王殿下!”
承平帝將信將疑問道:“德甫,真是如此嗎?”
麵對承平帝質疑的目光,謝宣麵無神采,不慌不忙道:“陛下,臣與梁顥攀親,是為了查探越逆一黨的詭計,這一點臣早已向陛下稟報過,陛下是曉得的。至於裴宣卿嘛,他造反應當是因為其子裴琚獲極刑一事,並非蓄謀已久。臣與裴家攀親是在裴琚開罪之前,又豈能未卜先知?臣請旨親身去榆東平叛,定取裴宣卿首級返來獻於陛下!”
眾臣見狀忙辭職而出。
“謝大將軍結的好親家呀!反了一個梁顥,又來一個裴宣卿!”柳明誠不陰不陽地插了一刀,這一刀不偏不倚正插到了承平帝心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