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看了祁翀半天，清算了一下思路完整翻開了心扉：“世宗天子駕崩時，先帝領兵在外，未能在第一時候回朝，當時今上——也就是當年的齊王就已經對皇位虎視眈眈，危急時候，恰是殿下看不上的那些世家大族對峙保護正統，頂住了一股股暗潮，順利比及了先帝回朝即位。正因為此，先帝即位後對世家後輩非常倚重，逐步構成尾大不掉之勢。

祁翀持續道：“彆說是老百姓了，就說世家大族吧，他們多有廣占良田又運營店鋪買賣的，那這算是‘士’還是‘農’還是‘商’呢？倘若這算是‘士’，那麼一個販子經商之餘讀書進取，如何就不能躋身‘士’的行列呢？士人經商與販子讀書，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卻一個高居一等，一個居於最末，事理安在？

杜延年又道：“殿下彷彿對工商之事甚為上心，這與經世治國的賢人之道頗不符合，老臣實在不明白殿下的深意，懇請殿下釋疑！”

杜延年不由啞然發笑，連連搖點頭——堂堂“成舒靜學”初創人榆園先生竟被他稱為“讀書讀傻了的半吊子”，這話也實在傲慢了些，與他一貫謙遜的風格倒有些不符合了。

“那是因為父執這締盟的工具從底子上就錯了！豪門士子說到底也是世家後輩，隻是家屬式微了罷了，與百姓百姓還是有所分歧的，他們骨子裡想的不是保護百姓百姓的好處，而是規複家屬昔日的榮光，以是一旦發財後天然會站活著家一麵。要想突破世家大族對朝政的監禁，依托百姓百姓纔是精確的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