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賑災需求時候,可老百姓等得起嗎?彆說他們了,就是我們弟兄,吃完了本日這最後一口,明天那口還不曉得下落在哪兒呢!”唐二哥將手中的最後一口窩頭塞進嘴裡,忿忿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扔了出去,“憑甚麼城裡人有肉吃有酒喝,憑甚麼城外的老百姓就連口窩頭都吃不上?憑甚麼那些不種糧的有糧吃,那些種糧的卻得餓肚子?”
柳翀頓感壓力陡增,接下來的幾天,他幾近每天貓在虎帳裡,和馮柯一起盯著工匠製作火銃和火槍,哪怕現在的火器機能還不是很能令人對勁,但聊勝於無。將作局全員出動,幫手虎帳製作各種守城兵器和鎧甲,昌河油田打出來的油也被全數送到了虎帳做成了燃燒瓶和烈火油櫃。
柳翀咬了咬嘴唇,柳明誠的擔憂不是冇有事理,望州廂軍總數連五百都不到,就算加上衙役和公主府的二百保護,滿打滿算也不過千人,而流民人數是以十萬為計量單位的,人數之差異令人咋舌。雖說望州城牆還算堅毅,雖說流民中真正有戰役力的隻是一小部分,可隻要真打起來了,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戰役,誰敢說守城的軍卒就必然打得過不要命的流民呢?
郢州作為安撫使司地點地,城池固若金湯、工事完整、易守難攻,城裡又駐紮著兩個軍的廂軍,是以,流民攻了兩天兩夜今後,見實在難以霸占,便放棄了郢州,扔下了數不清的骸骨後,分作兩路分開了郢州,此中一起北上去了榆西路,另一起則南下向寧州而來。
此時,在傍晚暗淡的光芒中從遠處來了一群勁裝男女,約莫有五六十人,雖說也是粗葛短褐、腰紮麻繩的打扮,但起碼衣履整齊,在衣不蔽體的流民當中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麵覆紅巾,頭上髮髻盤起,顯是已婚女子的打扮。能夠是氣候太熱,她解下了紅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隻見她約莫三十高低的年紀,麵貌端方,雖是素麵朝天,然不失徐娘風味,言談舉止當中自有一股堅固沉穩、柔中帶剛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