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嘴提他一下，都算是尊敬了。

踱了十餘圈以後，拿出舊衣服來補綴。時至中午，又去煮了飯來吃，接著持續補綴。

盞茶以後，暈眩中的婦女方覺五臟歸位，逆流氣味規複平和。緩緩坐起，又過一會，纔敢漸漸站起家。

兩小女在談笑取樂，寒鐵衣坐在蒲團上閉目聆聽。他聽到了三裡外反‘7’字屋內鍋碗瓢盆的叮噹聲，隨後聽到婦女韓虹的喝罵聲：“嫌命長嘍！埋到地裡日日夜夜有得你們睡。”

冬衣翻烤著雞腿，炭火中滋滋冒油：“燕子姐，照我說，不管是操琴還是作詩，都要與大天然多打仗，纔會有靈感，閒坐在房中有何屁用？”

西南三裡，田埂下方，聳峙著一頂小帳篷，裡頭有三個小子也在忙晚食。

肚皮實打實撞擊在泥地上，震得胸腔內臟翻江倒海。

如此歡愉清閒的日子，保持了一年。一年後，送米次序規複普通，每次還是兩包。因為，陳禾東返來了，是爬著回到家中的。

窩在房間內是一件希奇事，用飯又算是一奇：

內心很迷惑，這三個小鬼是來乾啥子的？說的話，做的事，希奇古怪；力量還挺大，三個‘肉靈芝’，竟然被那小子悄悄鬆鬆拎出來。

抓壯丁的人當然不會要如許的人，但會殺瞭如許的人。他們怕死，看到陳家堡的人往地底下藏，這父子仨便也往地底下藏。

三裡外的寒鐵衣，聽得失了耐煩，清算東西想走人。吃飽肚子的小燕子與冬衣，泡在浴桶中打水仗，相互搓背，玩得不亦樂乎！

讓他們站起，或是走出房間，唯有三件事能行，那就是：屙尿，屎急，抓壯丁。

不罵個痛快，心中煩悶難平。

早餐冇人起來吃；午餐、晚餐陳禾東與小兒陳宇木會進廚房；大兒陳韋則鄙人夜獨個兒吃殘羹殘羹。

說的話就更奇特了：說甚麼誰跟蹤他？

絮乾脆叨謾罵聲中，寒鐵衣聽到陳禾東出了房門，用竹筒舀了井水，‘咯咯咯’漱了口。跟著阿誰小兒陳宇木亦走出了寢室，直入廚房，拿了碗，盛了飯，夾了半盆雞肉，端著碗回身又進了寢室。

如此希奇之人，人間難聞難見。

自此以後，每天都有人送米。多則一斤，少則半斤，便可痛痛快快坐在房間裡，與婦女暢談一個徹夜。

有次，陳禾東跟送米的人打鬥，打得很凶悍。陳禾東頭破血流，送米人的褲子則忘在房間內，光著腳丫逃回了陳家堡。

連日來的雪花，將屋裡屋外高矮不齊的蒿草，十足披蓋上白妝，美得很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