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滿註疏的書籍,偷偷塞過來的黑玉斷續膏,生辰時送的賀禮,彷彿間俄然全數跳了出來,在麵前不竭的閒逛,慕瑛隻感覺臉上發燙,紅紅的一片。她遊移著,喊出了一聲:“阿……啟。”
棉襖是鮮豔的桃紅色,被石青的大氅罩著,隻能見到一點點桃紅的影子,但倒是恰到好處,素雅裡透出一份熱烈,站在就如那亭亭玉立的青蓮,如玉盤般的翠綠根柢裡托出了一支素淨的菡萏。
高啟暖和的笑了笑:“這類事情,那裡是公主殿下能做的。”
高啟拿著笤帚冷靜低頭打掃著,慕瑛看著他略略彎下的腰,心中一陣感激:“高……”她一向喊他高至公子,可本日這“至公子”三個字卡在那邊,再也說不出來。
“除了他,還會有誰?”慕瑛“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不是本日午後要我去盛亁宮掃落葉?我要借這個機遇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母親送進宮的東西。”
慕瑛咬了咬牙冇有出聲,赫連铖要這般刁難她,她卻束手無策,看著身邊裝了小半簍的樹葉,內心煩躁非常。她還想去盛乾宮裡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到母親留給她的東西,可這樹葉如何樣也掃不完,她如何才氣溜進盛乾宮的大殿裡去?
“女人,我問了幾位宮女姐姐,她們都點頭說不曉得。”小箏風風火火的走了返來,鼻子尖上頭有細細的汗珠:“這也真是奇特了。”
“皇上叮嚀的,是盛乾宮的宮女內侍,我又不是盛乾宮的奴婢。”高啟朝後邊跟著的兩個長隨叮嚀了一句:“快,幫著慕大蜜斯將樹葉都給掃了,遇著有枯枝的樹,拿棍子把葉片全打下來,免得過一會兒又掉了。”
慕瑛吃了一驚,身子猛的轉了過來,眼睛睜得大大:“你曉得些甚麼?”
“阿瑛,你私底下都肯喊太原王為毓弟,為何卻不肯喊我一聲阿啟?”高啟冇有昂首看她,但聲音倒是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我們的身份分歧,本來要比跟他們跟親厚些,而你卻總將我架空在一旁。”
“大蜜斯,你猜到是誰了?”見著慕瑛唇邊的笑容,小箏悄悄“啊”了一聲:“莫非……是皇上?”
父親權勢滔天,她又生得貌美如花,還是家中嫡長女,本該是步步斑斕的路,冇成想恰好是一地波折,走在上頭刺紮進腳底,鮮血淋漓。
高啟緩慢的抬開端來,眼睛發亮:“阿瑛,你的聲音真好聽。”
“大蜜斯,這盛乾宮院子好大,我們那裡能掃完。”小箏愁眉苦臉看著頭頂上不竭飄零的樹葉,喘了一口氣:“方纔掃了又落了!”